男人脚步一顿。
知徽是不是想通了?他就知道,他的女儿最懂事最明……
“让人把窗户关了吧。冷。”
即将转过去的皮鞋僵住,下一秒,他加快脚步,毫不犹豫地跨过去。
瞧他养的好女儿!
脚步声渐远,直至完全消失。梁知徽叹了口气,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子,挨个把支摘窗放下来,举止闲适,像是在做什么修剪花枝一类的文艺事。
在梁京仪染上惊诧的目光中,女人打开案几旁的紫檀木浮雕龙纹长柜,抱出三份绒毯,然后平静地分给他们。
“天冷,将就着盖吧。”
说完,她披上自己的那张,拍拍西装裤,理好上面的褶皱,再次跪下来。
梁廷鞍自然地接过来,克制着向妹妹道谢:“辛苦。”
“……”梁京仪很不解。
为什么二姐和大哥这么熟练的样子?
梁知徽有所察觉,不觉莞尔:“哪有人从来不犯错的啊。以前跪过几次,所以现在才比较熟练。”
她依旧是跪坐的姿势,眼眸微垂,唇角轻勾,后脑的盘发与脊背几乎在同一条直线上,偏偏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勉强和端着,高贵又从容。
“倒是你,除了过年那次,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祠堂吧。不害怕吗?”
梁京仪:“……没什么好怕的。”
她该怕黑檀木牌位、还是该怕未知的祖先灵魂呢?一个是死物,一个是死人。
屁用没有,怕什么。
“不怕就好。这样晚上睡得香。”梁知徽平静笑笑,梁京仪笑不出来,她蹙眉,看梁廷鞍:“大哥,你在干什么?”
梁廷鞍有问必答:“给薇薇发消息,让她别担心。”
她眉毛更紧:“你的手机为什么没有被收。”
“因为我是主动来祠堂,”他没抬头,语气淡淡:“而不是被赶来的。”
把对面人的情绪安抚完毕,他关掉手机,咔哒一声响,落在木地板上:“而且,我很好奇一件事——京仪,你是哪来的胆子,在家里做这种事。”
那双素来沉静温沉的眸子抬起来,不含情绪的看过去,沾上了冷意。
梁京仪行为不当,她自知理亏,眼皮很快地眨了下,不去对视:“……项目做完了,提前下班,很高兴。”
“看来是乐极生悲。”
梁知徽轻轻揉自己的指节,不冷不热。
梁京仪没继续接这茬,她沉默片刻后问:“所以,梁江升会怎么做。让我滚出梁家?”
“不会。他就三个孩子,总不能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