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陈颂皱皱眉,抬脚往办公室里走。
秘书本想再多问一句“那加不加男主演名字”,但看到陈颂已经到了不耐烦的临界点,便也不敢再多问,立刻找司机取了花篮送过去。
下午两点,陈颂换了身休闲服,带着墨镜和鸭舌帽,从启星出发。
通常司机会把他送到剧院的地下车库,再由专人领着从vip通道直接到包厢。
但他这次是观众,皮夹里存着池座后排的剧票,需要从大堂入口检票进入,倒也是新奇体验。
陈颂心情不错。
来到门口,方才发觉这里聚集了不少小迷妹,不远处拉着自制的物料和易拉宝,但,上面写着:
男人垂睫,声音很低地嗯了声。
嗓子还是很哑。
梁岁宜顿时如临大敌,连忙想转身去找他的药盒:“晚上药吃了吗?医生怎么说……唔!”
话还未说完,却又被陈颂整个拉回来。
男人宽瘦而有力的大掌扣住她后颈,欺身而下,将她整个压在酒店统一的木质门框上。
另只手紧紧桎梏住她后腰,完全不给她逃离的缝隙。
他晚上没有喝酒,唇齿间有梨的清香。
梁岁宜艰难地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你该不会是那种闻到酒味也会醉的体质吧?”
声音含含混混的,有一大半都被他吞入了喉咙。
齿尖正在她的唇瓣上细细碾磨。
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敲响。
梁岁宜和卢唯唯约在新世界商场的顶层大食汇,吃自助旋转小火锅,两人同行打八折,合下来一人五十六,这是她们放肆时的消费。
梁岁宜的锅底是白水,上面飘着几个薄薄的姜片和一颗红枣;卢唯唯吃牛油红汤锅,鲜香味道往梁岁宜鼻子里钻,惹得她吞口水。
等红锅烧滚的空隙,卢唯唯舀了一勺梁岁宜的锅底,感叹,“你真变态,连盐都不加。”
“马上要巡演了,”梁岁宜不为所动,从传送带上拿了一盘鱼片往里涮,“等忙过这阵儿。”
寡淡的鱼片很快烫熟,梁岁宜蘸了蘸陈醋,送入口中,细嚼慢咽。
卢唯唯说话很直,“你又不是主演,对自己那么严苛干嘛?”
梁岁宜没生气,她落选的时候卢唯唯忿忿不平,在宝贵的研二牛马期末周,连麦和她痛骂两小时“肯定是黑幕”!
“不过也是,你以后肯定是主演,这么自律这么美丽,当不上主演天理难容好么?”
梁岁宜插不上卢唯唯的话,只笑笑,告诉她:“哪有这么容易,当不上也很正常。”
“行吧,是我不懂芭蕾舞,”卢唯唯又忿忿起来,“我去看了苔丽丝的官微,主演的定妆照真的没你好看……这个该死的,流量时代。”
“嗨,好不容易出来玩,不聊这些苦大仇深的,”梁岁宜问:“你实习找得怎么样?”
卢唯唯在海城大学读风控管理,研二下学期要去企业实习攒积分。
“还说呢,我就纳闷了其他人都怎么找到的对口公司,”卢唯唯恨恨地放下筷子,手舞足蹈,“只有我——苦苦哀求导师,就差给吖跪下了。”
她的表情和动作很夸张,梁岁宜忍俊不禁,“然后呢?”
卢唯唯朝梁岁宜扬扬眉,“他带我去启星的一个旧城改造项目,前两天去报到了,时间紧任务重啊,连我这种菜鸟都要上手写报告了。”
“启星?”梁岁宜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陈颂好像就是启星的股东之一。
“你知道这公司?”卢唯唯后知后觉,“哦对,好像是有个部门专门搞文娱类投资,他们巨有钱,是不是投你们舞团了?”
“应该……是吧,”梁岁宜老实承认,“其实我也不清楚。”
“没事,不重要,”卢唯唯瞅着梁岁宜碗里的青菜和鱼片,痛心疾首地说:“锅开了,吃火锅最重要!”
最后卢唯唯吃到扶墙出,梁岁宜到最后也只吃了寂寞。卢唯唯说:“自助餐老板真的会爱死你。”
梁岁宜笑笑,让她少贫嘴。又四处逛了一会儿,两人在商场门口分别,准备各自回家。
“对了,”卢唯唯说:“今天一见你就想说了,你这大衣和围巾都挺好看,新买的?”
“啊,嗯……”
是她从陈颂家衣柜里随手翻出来的两件,她的行李还未搬过去,只是应急。梁岁宜想肯定是价值不菲,却不知道实际价格。
卢唯唯冲她挥手,“在哪儿买的?再过冬天带我去买。”
“好啊,”梁岁宜挺心虚。
再见到陈颂,是在三天后的下午,首演开幕礼上。
他作为投资方来剪彩,站在深红色背景绒布前致辞。手工裁制的浅灰色西服套装妥帖地勾勒出他的线条,矜贵绝尘。
就连站在旁边的主持人都黯然失色了。
演员们躲在后台,从侧面偷偷看他,低声但兴奋地讨论着“陈大老板可真好看,又多金,简直没有短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