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走进来,清了清嗓子,“快速宣布个事情,经高层讨论决议,徐玟、谭潇被选作国际剧目《蝴蝶忆》首席,梁岁宜、伍桐替补成为《流火》的C卡。”
老师边说,女孩们边咋咋呼呼,小声议论,“难怪徐玟今天没来,原来换组了。”
“《蝴蝶忆》是大戏啊,很有名的,你们以前没上过鉴赏课吗?”
“那么,徐玟就是黑马?——‘陈太太’?”
“铁的,包是。这是最好的资源。”
“这不就对上了?”
“对哦,徐玟《流火》的单人片段跳得很好,可惜抽签抽到双人。”
“可徐玟一直有专用舞房啊……”
“傻蛋,这叫掩人耳目。”
作为藏匿在人群里的‘陈太太’,此事的唯一‘当事人’,梁岁宜站在一旁,脑海里一点点复原那晚在北城舞房里的记忆。
他把她托起来,抵着她,单手控着她被亲到失控颤抖的身子,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往下,修长五指试探,搅弄,带出银色丝线。
她声音断续,在他耳边嘟囔,“别,别在这。”
“你想在哪里,”他哑着嗓子,“宝贝你选。”
犹豫思索的片刻,又恶劣地往里进一寸。
她脸红得几近滴血,凑到他耳边,给了他一个答案。
于是陈颂快步把她抱回到车上,把副驾驶座放平。
想到这里,她的脸慢而延迟地红了起来,默不作声地低下头。
女孩儿们则以为这是她在谦虚和紧张。
“哎哟,都忘记恭喜梁岁宜了——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得偿所愿了呀!”
“是啊是啊!梁岁宜加油!”
“好了,怎么那么多话,”老师大力拍拍手,震慑女孩儿们,“没喝水的去喝口水,两分钟后开启下半场训练。”
梁岁宜穿过稀稀拉拉的人群,走到背包旁,拿出手机,想要谢谢陈颂。
陈颂的信息静静躺在收件箱里。
情绪在胸腔里翻涌乱撞,惹得她呼吸起伏。
Y:晚上有应酬。
Y:晚点过来。
这两条信息上方,是她发出又撤回的:你一定要来。
陈颂掀起眼帘,目光直视着她,没什么语气地问:“梁岁宜呢?”
温娣的嘴唇动了动,没听懂他想问什么,于是又问了一遍:“什么?”
陈颂静静注视她片刻,在对方越来越疑惑和茫然的神色中,陈颂抬起唇角,忽然自嘲地笑了声。
“算了。”他垂下眼,余光瞥见旁边的小姑娘不知从何时起身子已经完全僵住,手指在桌子底下,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
他的睫毛骤然颤动了下,抬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被她自己的指甲掐出好几道红色月牙的手腕。
梁岁宜似是没反应过来,有些怔愣地转头看向陈颂。
小姑娘比他想象中又坚强一点。
眼瞳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地注视着他。
居然没哭。
他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收紧,语调软下来,撒娇似地。
“梁岁宜。”陈颂说,“给你五分钟,你选一个吧,你要嫁给数学老师,还是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