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小老鼠一左一右瘫软在他的胸前,和他睡成一团。
在这安静燥热的夜里,张纯良睡得很不踏实,房间灰尘很多,还很暗,用土石铺成的地面凹凸不平,还有很多煤灰石子。他没有用来铺地的地垫,被硌得浑身酸痛不已。
在漆黑的夜里,他的身边缓缓地凝聚出了一团没有实质的黑雾,那黑雾出现得非常艰难,且没有任何形状。
它似乎想触摸张纯良,可是还没等碰到他微皱的眉头,便不甘地轰然消散了。
……
“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什么?”屈安然起了个大早,用鼠爪给自己洗了个脸,顺口问着身边的张纯良。
张纯良正站在杂物间破洞的光线下,举着一颗黑色的玻璃珠反复端详。
“不知道,是早上忽然出现在我身边的。”他说道。
他足足看了那颗珠子好几分钟,才小心地收回到自己的衣兜里。
“你看起来心情很好。”屈安然问道,“所以可以给我一块红糖吗?昨天那一块屈安逸一点儿也没分给我。”
他身后的小白耗子小小地翻了个白眼。
“可以。”张纯良嘴角抿出一点笑来。
他走上前,打开了破旧的木门,门口放着一个宣软的大馒头,而张纯康却不见了踪影。
“我早上听到他们的动静了。”屈安逸爬到张纯良的肩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
他看起来似乎很享受被当做宠物的感觉。
“屋子的男主人去祠堂做工了,女主人和两个孩子要去一个作坊帮忙,他们离开得很早。”
“谢谢。”张纯良把它从肩膀上摘下来,放进了胸前的衣兜里。
“今天去哪儿?”屈安然伸出两只爪子,任由张纯良把自己拎起来。
“祠堂。”
张纯良离开了张栋梁家,决定在去祠堂前先找李庄一趟,了解一下情况。
早晨,村道两边的难民会少一点,他们很多人都会去做短工赚粮食,虽然本地人不欢迎他们,但厚着脸皮总是能讨点活干。
张纯良顺着昨天来时的路找到了村委会。
结果拍了半天门都没有得到回应。
“李书记昨天和其他干部去祠堂处理意外事故了。”一个住在附近的难民接过张纯良手里的黑面球球,给他指了指祠堂的方向,“听说祠堂那边事儿闹得有点大,有好几个村民都被吃了,李书记他们昨天晚上去了那里,结果直到今天都没回来。”
那人表情很是麻木,说到吃人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波澜。
张纯良点了点头,循着他指的方向找了过去。
双石村修建的祠堂在双石村南边的一片地势较高的山林里,这里有天然的迷障,不拿着双石村村民给的信物,根本找不到祠堂的具体位置,误入者甚至还会困死在深山之中,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