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小桂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好了,福公公也是宫里老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说个没完了。”小桂子眉头微蹙,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那老太监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对着小桂子露出格外谄媚的笑,皱纹堆在脸上活像风干的橘皮。
“小星子,快跟桂公公走吧,御前侍奉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福公公再开口,方才的恶意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一副谄媚的嘴脸。
不过星剑此时并不在乎这些小事,他瞳孔骤缩,想不明白萧霁云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宫道漫长,青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星剑跟在小桂子身后半步之遥,此时只有小桂子和星剑两人走在这宫道之上,路上遇到的宫女太监们看到小桂子,没一个不毕恭毕敬的叫着桂公公。
眼看着越走人越少,路越走越偏,星剑的脚步停了下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根本不是通往勤政殿的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小桂子转过身来,一把攥住了星剑的衣领,将他几乎提离了地面,眼神之中满是审视,口里却说着和那日萧霁云一样的话,“究竟是谁派你来的,你接近陛下究竟有什么目的?”
回答小桂子的只有摇头,还有星剑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僵持片刻,眼见着星剑不说话,小桂子叹了口气,松开了揪着星剑衣领的手,还替他捋了捋褶皱的衣领,“你在御前当心,有这样一张脸是福还是祸,全看你的造化了。”那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担忧中,竟带着几分真切。
星剑摸摸点点头,又重新跟上,这一次小桂子引着他,踏上了那条星剑无比熟悉的、通往勤政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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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小桂子的后面,很快星剑就走到了勤政殿门口,星剑记得自己上一次到这里来,还是为了要西行和先皇告别,向先皇许诺赢下胡人后,为萧霁云请旨离宫。
而现在,星剑抬头望去,坐在最里面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却是萧霁云。
星剑手里被小桂子塞上了一盏茶,便被轻推进了殿中。
整个勤政殿里除了门口的小桂子,似乎并没有其他人在,端着那杯茶,小星子学着曾经见过的内侍那样,弓着腰将茶盏放在案前。
一道目光忽然扫来,压的星剑脊背生寒。
星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依旧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你叫小星子?”萧霁云的声音在星剑耳边响起。
“回陛下,奴才是叫小星子。”星剑不明白眼前的男人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只能顺着眼前的人回答着。
只是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厉喝,“大胆!你可知犯了皇后名讳。”
“扑通!”膝盖重重的磕在冰冷的石砖之上,像那日在雪地里一样,将脸埋进了手心之间。
看着眼前蜷缩在地上的瘦小身影,萧霁云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股尖锐的酸涩,也许是因为那样一张脸。
萧霁云记得他的小星从来都是那样的不羁,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怕,明明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
萧霁云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之中,直到掌心的痛楚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昔日,皇后怎么施恩于你的。”萧霁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他下了手中的朱笔,指尖用力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似乎身体很不舒服。
看到眼前的小太监没有回答自己,还在愣神,萧霁云又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敲打了一下桌面,这才将星剑惊醒。
要说曾经自己怎么施恩于一个小太监,星剑实在是想不出来,便把曾经和小桂子的事情胡乱编造说了出来。
“奴才入宫年纪小,不懂得规矩曾冲撞了宫嫔,幸得娘娘恩惠护下了奴才,还……还为奴才提供吃食,娘娘大恩奴才虽万死亦难报一。”星剑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他悄悄的抬眼看着案前的萧霁云。
看着他还算正常的脸色,星剑知道眼前的萧霁云是信了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了。
见萧霁云没有什么动作,又提起朱笔在奏章上写着什么,星剑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拯救那个黑化暴君11
只是这一批,便是整整一个下午,除了喝茶的时间,星剑没有看到眼前的萧霁云有任何的休息之时,就连一直站在宫殿外的小桂子也没有提醒萧霁云用膳。
日头逐渐西下,星剑犹豫了一番,轻声开口道:“陛下,您还未用膳。”
只见那朱笔骤然一顿,一滴朱砂落在面前的奏章之上,晕染开一团刺目的嫣红。
“是吗?”萧霁云搁下手中之笔,抬眼看着窗外,西斜的日光透着窗子照进来,在他的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黄云,神情隐在昏暗之中,难以分辨。
只是一直到萧霁云宣小桂子进膳之时,日头已经完全落下,天边只有一轮明月,还有满天的繁星。
“小桂子,明日沐休,把那坛新启的桃花酿拿来。”
今日的萧霁云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竟还想喝酒助兴,星剑小心翼翼的看着其他人的反应,却看到那小桂子面上非但无喜,反而笼罩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凝重。
宫人无声布上酒菜,悄然退至廊下。
看着眼前的萧霁云不要命一般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星剑有些心惊,他想出声阻止眼前的萧霁云,却又怕眼前的人发起疯来直接把自己乱剑砍死。
但是似乎自己不出声,眼前的萧霁云也已经处于了发疯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