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战况激烈,安琛轩用兵如神,苗疆的蛊术更是让北狄闻风丧胆。捷报频频传来,苏尘珩悬着的心渐渐放下,却又开始担心安琛轩的安危。腰间的玉印时常会莫名发烫,像是在传递着远方的消息。
三个月后,北狄大败,边境平定。苏尘珩正准备派人去迎接安琛轩,却收到了苍砚送来的噩耗——安琛轩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为了保护念安,中了北狄的剧毒,回天乏术。
苏尘珩如遭雷击,手中的朱笔掉落在地。他疯了一样冲出皇宫,快马加鞭赶往边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见他最后一面。
当他赶到苗疆军营时,安琛轩已经奄奄一息。他躺在简陋的军帐里,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乌青,身上盖着玄色的披风。念安趴在他身边,小小的身子蜷缩着,睡得并不安稳。
“安琛轩!”苏尘珩冲到床边,握住他冰冷的手,泪水汹涌而出,“你醒醒!看看我!我来了!”
安琛轩缓缓睁开眼,看到他来了,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来了,你撑住!我带你回京城,找最好的御医为你解毒!”苏尘珩语无伦次地说。
安琛轩却轻轻摇了摇头,气息微弱:“没用了……这毒……无解……”他握住苏尘珩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尘珩,对不起……我不该……囚禁你……不该……用蛊术……”
“我不怪你了,我什么都不怪你了!”苏尘珩失声痛哭,“你撑住,我们一起回苗疆,像你说的那样,没有权谋争斗,只有我们和孩子……”
安琛轩虚弱地笑了笑,看向熟睡的念安:“照顾好……念安……他体内有……子母蛊……你的玉印……能护他……平安……”这是他最后的牵挂,也是他能留给苏尘珩的唯一保护。
苏尘珩这才明白,原来子母蛊早已种下,原来玉印的异动是因为这个。他看着安琛轩苍白的脸,心中悔恨交加。如果当初他能多一点信任,少一点怨恨,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局?
“尘珩……我爱你……”安琛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手无力地垂下,永远闭上了眼睛。
“安琛轩!”苏尘珩抱着他冰冷的身体,失声痛哭,哭声撕心裂肺,传遍了整个军营。
安琛轩的葬礼在苗疆圣坛举行,苏尘珩以帝王之尊,亲自为他扶灵。他穿着素白的丧服,抱着念安,一步步走上圣坛的台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苍砚将一枚青铜令牌交给苏尘珩:“圣主说,若他不在了,这苗疆圣主之位,便传给小少主,陛下
疆心劫
回忆梦境第二卷到此结束,下一卷是主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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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腊月,鹅毛大雪封了东宫的琉璃瓦。苏尘珩躺在产房的暖榻上,浑身被冷汗浸透,指节死死攥着锦被,指缝间渗出血丝。腹部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腰间的暖玉印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滚烫的温度透过衣衫烙在肌肤上,与血脉里翻涌的蛊毒隐隐相抗。
“殿下,再加把劲!”稳婆的声音带着焦急,产房里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混杂着血腥气。
苏尘珩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模糊间,仿佛看到安琛轩在边境山谷里为他挡箭的背影,玄色披风染血的模样与此刻的剧痛重叠。他咬紧牙关,喉间溢出破碎的痛吟,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曾被安琛轩的锁心蛊烫出过浅红色的印记,如今正随着胎动隐隐作痛。
产房外,安琛轩一袭玄袍立在廊下,雪花落满他的肩头,他却浑然不觉。掌心的锁心蛊剧烈跳动,尖锐的蛊鸣刺得他耳膜生疼,每一次跳动都与产房内的痛呼声共振。他背对着紧闭的房门,指节抵在冰冷的廊柱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圣主,您已在这儿站了三个时辰,进殿暖暖吧。”苍砚捧着暖炉上前,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忍不住低声劝说。
安琛轩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不出来,我不进去。”话音未落,产房内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清脆得划破了漫天风雪。
安琛轩浑身一震,掌心的锁心蛊骤然狂跳,剧痛顺着血脉直冲心口。他腿一软,踉跄着几乎跪倒在雪地里,苍砚连忙扶住他,才见这位素来杀伐果决的苗疆圣主眼底竟蓄满了红血丝,嘴唇微微颤抖。
“生了!生了!”稳婆抱着襁褓掀帘而出,满脸喜色地朝他拱手,“恭喜圣主!是位小公子!您瞧这眉眼,又像太子殿下,又像您!”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襁褓一角,“小公子左肩胛上还有块玉印形的胎记呢,跟殿下的暖玉印一模一样!”
安琛轩一把推开苍砚的搀扶,跌跌撞撞冲进产房。暖榻上,苏尘珩脸色苍白如纸,唇瓣毫无血色,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见他进来,虚弱地闭了闭眼。
“尘珩。”安琛轩在榻边跪下,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他小心翼翼地握住苏尘珩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擦过他汗湿的鬓角,“谢谢你……谢谢你……”
苏尘珩别过脸,泪水无声滑落,滴在锦被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颤抖着伸出手,触到婴儿温热的肌肤,指尖刚碰到那块玉印胎记,突然感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暖意顺着指尖蔓延,竟暂时压下了心口的蛊毒隐痛。他心头一颤——这孩子,竟与他和安琛轩的蛊息都连着。
“给他起个名字吧。”苏尘珩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生产后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