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翠玉一惊,那血红的笔迹,像是昭示着李暮歌此刻内心的愤怒。
翠玉其实想多了,李暮歌现在一点儿都不愤怒。
她只是觉得,一群不想好好种地的人,放出去后,没有人在一旁监督,指不定如何敷衍她,敷衍当地的百姓。
敷衍她倒还好说,就怕他们去敷衍百姓。
对于种地的农民来说,田地里的那点儿庄稼是他们唯一的指望,出了差错就完了。
不光百姓会受到影响,朝廷在百姓中的声望,也会大受打击。
这些农学生算是废了。
那群世家此刻将人放出来,怕是早就看出来,那些农学生已经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可能为李暮歌出去吃苦了。
李暮歌要是还如原本的安排一般,将那群农学生扔出中州,只会将大庄朝廷对农业的研究成果,全都毁了。
“叫祖父入宫一趟。”
没法教百姓,就去教更多学子,李暮歌就不信了,广撒网,还捞不到一条未来的农学大佬!
科举之路又窄又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难不成就没有一个愿意走走旁门左道的吗?
李暮歌的外祖宁疏白宁祭酒,自从李暮歌坐上太子之位后,私底下几乎没有和李暮歌见过面。
有意避嫌,加之最近国子监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宁疏白在听到宫里传召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宣旨的宫人就站在他面前,他想当没听见都不成。
宫人传完旨意,就在外头等着宁疏白,一起入宫。
等宫人离开屋中,宁泽世马上询问父亲,最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惊动了那位。
“今年除了科举外,并无其他要事,有关科举的安排,都在早朝上安排妥当,春闱的时候,殿下都没有叫为父过去,如今传召,肯定不是为科举。”
宁疏白说完,面露迷茫。
不是为了科举,那能是为了什么?
“父亲,不如让儿随父亲一同入宫?”
宁泽世不太放心,想跟着宁疏白一起去见宫里的储君。
“胡闹,那是太子,你还不放心太子不成?还有,别喊我父亲,这里是国子监,休要攀亲带故,你现在该去处理各地院试的事情,别在这儿傻站着了。”
宁疏白听出宁泽世口中对李暮歌的不信任,当即横眉冷对,连刚刚的口误都特意挑出来,骂了宁泽世一句。
宁泽世被劈头盖脸一顿挑刺,心知自己刚刚的话惹了父亲不满,不敢多说,拱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