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那是喉骨被挤压出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说。”八面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庄若薇扶着陈舟的手臂,强撑着站了起来。
她的身体还在因为刚才的意识剥离而剧痛,但她的眼神,却清亮得吓人。
“你以为,李家世世代代守着黄河水眼,守的是什么?”
庄若薇看着他,一字一句。
“他们守的不是那座墓,也不是什么‘开阳’。”
“他们守的,是他们自己的血。”
“李家的血脉,从第一代金工司匠人开始,就是一件特殊的‘活器’。一件……用来承载和封印东西的,活着的容器。”
这个解释,出了在场所有人的理解。
“胡说八道!血怎么可能是活器!”江河在一旁低吼。
“为什么不能?”庄若薇反问,
“金工司的技艺,本就是‘开物’,是赋予死物生命。那为什么不能,反过来,将生命,变成一件承载记忆和力量的‘器’?”
“我爷爷,他根本没有把舆图锁在顾四爷的脑子里。”
庄若薇的视线,再次落回八面佛的脸上。
“他只是做了一个局。一个骗过了你,也骗过了韩书文的局。”
“他用顾四爷和韩仲景,造了一个最显眼的‘坐标’,吸引了你们所有人的注意力。但他真正要藏的东西,那份真正的,通往‘源头’的舆图……”
“他把它,‘拓’进了李家传人的血脉里。”
“黄河水眼下的那座墓,从一开始,就不是终点。它只是一个仪式,一个用来激活李建国血脉里那份舆图的,仪式!”
“韩书文想要‘开阳’,是想用‘开阳’的力量,去强行破解李建国血脉里的封印,夺走那份舆图。”
“而你,八面佛,”庄若薇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自己是螳螂捕蝉,却不知道,你连蝉都算不上。你只是韩书文用来启动那个‘仪式’的,一把钥匙。”
“他需要你的血,需要你这个‘开门人’的血,去污染黄河水眼,去惊动那座活墓。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在混乱中,对李建国下手。”
“从我们离开雀儿楼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一直走在他为你铺好的路上。”
“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轰!
八面佛的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个惊雷。
自己费尽心机,从钱向东的眼皮子底下,把这些人带出来。
自己机关算尽,以为掌握了所有人的命脉。
到头来,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自己才是那个,被送上祭坛的祭品!
“啊——!”
他一甩手,将几乎要窒息的瘸腿李,狠狠地砸向了旁边的石壁。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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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腿李出一声闷哼,落在地,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