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次做错了,事成之後,父亲怎麽责罚我都行。”
安陵震:“这岂是责罚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调走的,是上京仅存的兵力,你这是要置上京于险境啊!”
安陵淮眼眶微红,声音哽咽颤抖:
“不会的!南宫炀肯定留有後手的,他肯定不会让唾手可得的江山毁于一旦的!”
她猜测着,“况且,还有沐家和南宸侯府的兵力,上京不会陷入险境当中!父亲,玉门关等不了了,阿言等不了了!”
安陵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女儿,说道:
“太子已经向玉门关增援了三万兵力,你又何必以身犯险!”
安陵淮激动地说:
“不!我不相信他!”
她鲜少这样激动,红了眼。
“阿言不能死,我绝对不能让她死在玉门关!”
安陵震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你也不应该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将兵力调走,这是死罪你知道吗?!”
——
玉门关外寒风呼啸,战场上厮杀得敌我不分。黄土飞扬,血液飞溅。
又是一场交战,沐言带领着一万军兵对阵北历的六万的军兵。
北历将领看着沐言身後残缺的兵力,嘲笑道:
“沐将军还是趁早投降,何必在这大好年华牺牲战场呢?”
沐言手持长矛,目光坚毅地抵挡在千军万马当前。
“纵使是白骨一具黄土一抔,我也绝不让你们踏入我中晋国土半步!”
北陆将士眼神转变:“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沐言疾驰着战马冲向敌军,喊道:
“杀!”
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一把把利剑从耳畔呼啸而过,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箭矢凌空乱飞,炮火从天而降。
暴雨般的箭矢飞掠着穿透战甲军衣,飞剑的鲜血在空中抛洒。
沐言一人一马,手握银枪在铁盾重甲中来回冲杀。缁衣银甲丶银枪带风,沐言手握缰绳疾驰,直逼北历将领。
天空阴霾密布,鲜艳的旌旗在尸山血海中迎风飘扬,苍茫的大地上血流成河。
硝烟弥漫,满身血污的中晋军兵们拼死做着最後一搏。
寡不敌衆,中晋一万军兵全军覆灭,只剩寥寥无几的精锐,就连沐言也身受重伤。
沐言单膝跪倒在地,她的背後还插着半截的长枪,手臂上的刀伤直至腹部。坚硬的战甲也近乎碎裂。
她握着银枪,死死地盯着步步紧逼的北历军兵,突然,沐言听到城门後传来喊声:
“沐将军!我们打开城门吧!中晋不能没有沐将军啊!”
沐言蓦然回头,焦急大喊:“不能开城门!”
沐言看着玉门关的百姓已经缓缓将城门打开了一道缝,立马带着剩馀的军兵从外将城门死死堵住,不让百姓将城门打开。
北路将领见沐言身处城门处,立马下令朝城门射箭。
沐言坚守着城门,亲眼看着箭风弹雨射向自己也毫不退缩。
顿时,无数的箭矢射在了沐言的身上,她终于坚持不住的跪倒到了地上。
万千的利箭刺满沐言全身,面对死亡,她没有後退一步,身後的手还在死死抓着城门。
就在沐言倒下之际,眼前的北历军兵队伍忽然被撕开了,前方传来厮杀声。
沐言撑着眼皮看过去,顿时热泪盈眶——是安陵淮的暗卫和军兵!
沐言看着大量的援兵和渐渐退却的北历军兵,用尽最後的力气喊道:
“玉门关的百姓们,安陵郡主来救你们了!”
暗卫们杀出了一条血道,五万官兵将北路残兵全数剿灭。玉门关守住了,可将领沐言,却战死在了沙场。
死前,沐言松了一口气,嘴角还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她的眼角,还有一滴未落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