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夜,寂静无声的城内只有沐言营帐的灯还亮着。沐言正在苦思冥想的谋划着新的战术,忽然,一个妙龄女子端着茶水进来了。
她是玉门关内的孤儿,无处可去,执意要留在军营照顾军兵和将士们的起居。洗衣做饭,端茶递水,她一样都不曾马虎。
沐言专心致志的研究着城防图,全神贯注的研制着新的作战方案,丝毫没有察觉有外人的进入。
女子将茶水放下,看到沐言没有察觉便灵机一动。
她细声的倒了一杯茶拿过去,走到沐言身边时,她微微倾身过去,眼睛直直地盯着沐言手中的城防图和作战方案。
沐言顿有察觉的直起身,女子手里的茶便一不留神地洒湿了沐言的衣袖。
“诶呀!”女子了无痕迹地直起身远离,惊呼道:
“还想着给沐将军倒杯茶,竟笨手笨脚的弄湿了沐将军的衣袖。”
女子佯装慌乱地给沐言擦着衣袖,沐言看到来人後略感诧异:
“阿红?这麽晚了,你怎麽还没睡?”
女子迟疑了片刻後说道:
“今日洗衣服有些劳累,肩膀处疼得厉害,躺下迟迟睡不着觉。我看到沐将军的营帐还亮着,便想着过来给沐将军换些热茶。”
说话间,女子还佯装疼痛地动了动胳膊,像是碰着了酸痛之处,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沐言看着,信以为真地说道:
“军营的将士衆多,也是辛苦阿红了。”
阿红摇摇头:
“沐将军鞠躬尽瘁,才是辛苦。”
换过热茶,女子便退下了,沐言则继续挑灯研究着路线。
——
接下来的战事中,北历屡屡突破了沐言的战术。
一旦中晋按照战术所做之事,北历必定早有设防甚至巧妙瓦解,而一些沐言灵机一动或者因地制宜制定的战术,北历却束手无策。
战绩比沐言原先设想的要差得多,慢慢地,沐言开始觉得事情的蹊跷。回想之馀,沐言将因由锁定向了阿红。
沐言命人将阿红带上来,阿红还在佯装无辜。可沐言知道,定是她那晚向北历泄露了她的作战计划,才使得北历能够迎刃而解。她,是北历派来的细作!
盘问不得,沐言开始威逼,甚至以严刑恐吓,可阿红还是全盘否认。
阿红哭得梨花带雨,让一衆军兵看得心生怜悯:
“沐将军我是无辜的!真的不是我!”
沐言心里不禁悔恨,怪自己太轻信他人,才让战事败退。安陵淮说得对,这世上多的是表里不一之人。
沐言最终还是对阿红用了刑。终究是个肉体凡胎,折磨再三後阿红还是承认了。
阿红竟然是北历的细作!此果一出衆兵喧哗,都请命让沐言杀了她为死去的将士报仇。
恨意绵绵,阿红也是视死如归。但沐言看得出来,她并不想死。
沐言说道:
“你都听到了,中晋的将士们都说要杀了你。我有一计可免你不死,你可要听?”
闻言,阿红紧绷的脸上有些松动,她眼神触动地看向沐言问道:
“何计?”
沐言:“反间计。你从此归顺中晋,表面上依旧是北历派来的细作,实则听命于中晋。”
阿红随意冷笑:
“你想让我为你所用,将北历的军情汇报于你?你当我傻吗,北历要是知道我背叛了他们,不等我回来,他们就已经将我碎尸万段了。”
沐言笑而不语,她拿出安陵淮交予的药丸,二话不说地就让阿红吞了下去。
阿红手脚被捆绑着,死命地咳嗽,可那颗药丸还是被她吞入了腹中。
阿红怒目而视地质问道:
“你给我吃了什麽?!”
沐言答道:“是一种慢性剧毒,毒药只有一种,在我手上。毒发之时穿肠破肚,犹如蚀骨般不休止地折磨着你。
每十日要服用解药一次,方可缓解剧毒的功效。服至一年,毒药自然也就全解了。现在,你就没得选了。”
阿红惊恐地想象着毒发之时的场景,骂道:
“你们中晋的将士竟如此的卑鄙!”
沐言站起来看着她说道:“先礼後兵而已。”
从那以後,阿红事事顺从地为沐言所用,沐言也如约地给她解药。有了阿红的情报,中晋的战势得以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