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卓现在看着这片年少时相看两厌的故土,竟满是怀念。
乐卓指着那个熟悉的地方,跟乐桃说道:
“那里就是济州鹿鸣镇,是爹爹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乐桃茫然地看向那个位置:“鹿鸣镇……?”
乐桃出生不久乐府就迁徙到了阳城,对于鹿鸣镇,她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林和江水交相辉映,水面很青,波光粼粼地折射出光芒。
“爹爹怎麽认出那里就是济州的?”
乐卓轻笑,语气悠远:
“看的次数多了,便一眼就认出来了。”
乐桃知道,乐卓这是想家了。自出生以来,父亲便一人挑起整个乐府的重担,给乐桃应有尽有的生活。可乐桃,却从未听他说说他想要什麽。
乐桃提议道:
“我们在前边的渡口停下,在鹿鸣镇住上几日如何?”
如今正是逃命之际,乐卓犹豫了。乐桃挽过乐卓的手,劝道:
“去吧,我也从来没有回来过济州,我想去祭拜一下祖父祖母。”
乐卓这才心中松动,笑着应允道:
“好!”
——
中晋的宫廷马车就快驶到了坞川城,行驶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远远看去,坞川城外寂静冷清,天灰蒙蒙的,好似笼罩着一股浊气。
临近城门,安陵淮终于有了动作。她缓缓将斗篷的帽子掀下,垂眸静静地看着地面。
她缓缓拿出两条帕巾,擡眸递给沐言一条:
“坞川瘟疫容易传染,千万要捂住口鼻。”
沐言呆怔接过。此刻的安陵淮又恢复了平静,和先前颓丧的她判若两人。
安陵淮的自愈能力,常常让沐言感到恍惚。
马车行驶进了坞川,两人从车上下来。
入目便惊愕,坞川城内满地都是病倒瘫在地上的子民,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有的痛苦哀号,有的气息恹恹,还有地跪在尸体旁放声大哭不肯离去。
安陵淮和沐言站在街道上,看着满地横放的尸首抑或半生不死的病人,顿感心中一窒。
“都让让,都让让!”
前来救治的医官晕头转向的查看着病人的状况,医者缺乏,一个医官就要同时医治三四个病人,状况频发使他们焦头烂额。
支援的军兵穿梭在不同的地区,时而擡走气息断绝的尸首,时而又急忙给医官送药。
安陵淮和沐言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情景。信中所说的危急之况,没想到只是坞川的冰山一角。
安陵淮无言地走到就近的一个病人身旁蹲下,两指查探着病人的颈脖,发现病人的气息极其微弱。
她又探了好几个病人,情况都是如出一辙。不仅如此,他们的脉道还十分的紊乱,大都气急攻心。
年过花甲之人心脏最为脆弱,若不及时医治,他们定会心脏衰竭而亡!
安陵淮蓦然站起说道:
“阿言你协助统领军兵支援,我协助医官医治,定要在十日内将瘟疫控制住,否则坞川的人不出半月就会死光了!”
分工完毕,沐言去了军兵所,安陵准则马上前去寻找安陵川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