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徐春风那好像棉花一样,不论你如何破防,他自岿然不动的性格,烁星就很崩溃:“他有什么不痛快,就冲我说啊!他什么都不说,我要提他就找借口避开,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以前烁星还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黎华尊者和蔺云岩,对待徐春风的一些手段近乎于变态,的确,他们本质也不是什么好种,但对待旁人,厌恶起来也不过就是杀了了事,可徐春风不一样。
烁星恍惚的想,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好像也快要被徐春风给逼疯了。
……他真的好像一团棉花,软硬不吃。
哄他他就保持距离,想要和他摊开来说,他也总是婉拒。烁星实在受不了崩溃了,徐春风只会温柔安静的在旁注视着他,然后同他说:“烁星,你太激动了。等你情绪稳定一些,我们再说吧。”
烁星:“……”
烁星直觉一股冰寒从心口流向全身,他忍不住问徐春风:“你就不能有一点属于正常人的情绪吗?”
“你难道就只会对我说这一句话吗!”
徐春风:“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竟然显得有些悲伤:“烁星,你想要听我说什么。”
烁星摇摇头,因为他也不知道。
莫非草木当真无心吗?黎华尊者和蔺云岩那样细碎的折磨他,会否也只是想要看见他能够流露出一丝一毫特别的情绪?
在疯狂和迷惘中,烁星甚至一念想过,自己是否也该如此?
……不,不可以。
他舍不得。
…………
烁星对顾鉴说:“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想要找到他。”
顾鉴疑惑:“……他?”
烁星:“就是那个被众生称之为‘父神’的人。”
“轮回道囊括万物,如果你机缘足够,坚持的够久,或许的确可以寻找到他的残魂碎片,亦或是他烙印于大千世界的残念。”烁星注视着顾鉴,说:“但我想,你应该并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几百年对于我,对于仙者而言,只是一段不算长久的时光,但是对于你来说,已经穷尽了一生了。”
顾鉴明白了:“你可以找到父神?”
烁星道:“如果他还活着,我想见他自然不难,但他毕竟已经陨落了很多年。不过我这里,有一段口诀,可以用来呼唤他的名讳。”
“你可以拿去碰碰运气,总比你全无指引,仅靠轮回道大浪淘沙来的强。”
“果真么!”这东西顾鉴可太需要了。只要能找到父神,就算是烁星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顾鉴也不是不能考虑,何况如今烁星的心愿,大约也仅仅只是为难一下徐春风一个人。
顾鉴问:“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来交换?”
烁星直言不讳道:“我要他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顾鉴:“……”
这听起来确实有点难办,顾鉴问:“……你要哪种程度的嫁?结婚契那种的?”
烁星摇头:“婚契……我和他做不到。他如今是木灵之体,婚契是人族与仙族之间的炼出的契文,而我们妖族……越是强大的上古大妖,越是难以繁衍,故而为了延续血脉,从无只能有一个伴侣的说法。寻常上古大妖都是如此,何况龙乃是妖族至尊,地界之主,妖尊当与天帝同尊。所以……我没有办法绑住他,他也没有办法绑住我。”
烁星越想越难过:“如果他不要我了……我就真的没有任何凭证与契约,可以留下他了。”
顾鉴:“……”
顾鉴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烁星说话时候的表达,就是很有问题。他虽然恢复了神识,但是一定程度上,心性仍旧很像个小孩子,思考问题与解决问题的方式,都似乎介于成熟与幼稚之间,表述能力更是一塌糊涂。——就好像是此时此刻,他的语气明明委屈的就快要哭出来了,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莫名给人一种自己占了莫大便宜的傲慢感……别人顾鉴不好说,但徐春风,他却可以确定,这绝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来软的徐春风可能还会心软,毕竟他是个好人,但谁要是想强迫他,他绝对能做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徐春风上一次的死亡就是前车之鉴。
烁星见顾鉴沉默不语,忍不住有点着急了:“你到底能不能帮我?不能帮我我走了!”
顾鉴:“……能!”
不管怎么说,烁星的事情,是可以徐徐图之的,只要人还在,万事皆有可能。父神之事却不然。就像烁星所说,顾鉴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且他越是修炼轮回道,就越能感受到宇宙的浩瀚广阔,父神都不过只是大洪流中的一块沙石,又何况是如他这般微渺的存在呢?
真要靠轮回道找父神的碎片踪影,莫说几年,就算是几百年,顾鉴的一辈子全部耗在上面,也未必就能那样巧合的在识海之中与祂相连。
权当是事有轻重缓急了。
烁星谨慎道:“你发誓!”
顾鉴举手:“我发誓,来日一定想方法,让徐前辈与烁星结姻缘白首之约。——如此可好?”
烁星强调:“不能合离!”
毕竟他们的婚姻没有任何其他的魂魄契约保障,如果顾鉴忽悠徐春风和他结完又合离,那不就成一场游戏了?
顾鉴:“……”
顾鉴深吸一口气,他耐着性子教导烁星:“每个人都有合离的权利。两情相悦时在一起是佳偶,想看两厌了还硬凑在一起,那就是怨侣。徐前辈未来会不会和你合离,这不取决于我,取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