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奚未央也不理他了,那他就真的连一个能正常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奚未央:“……”
奚未央私心里有些同情司空晏,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奚未央在初认识司空晏时,他就很孤独,如今几十年过去,他仍旧孤独。这是司空晏自己的问题,而非他奚未央所导致的。
奚未央又喝了一口茶,他道:“所以,在你心里我之所以特别,并非因为我当真有多么特殊,只是因为你找不到替代品罢了。”
司空晏道:“怎么可能有人能做你的替代品?”
“可以。”奚未央平静的建议:“你可以雕一个木头人,或者直接做一个安静的傀儡。我知道,你是这四境,最强的傀儡术师。”
司空晏:“……”
奚未央虽然神态温和,说出的话却是如此刻薄,饶是司空晏,也难免有些不悦。他道:“未央,难道你我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奚未央道:“我倒是也想安生度日,可先要我不好过的人,不是你司空晏么?亏你也好意思,提我们的多年的‘交情’?怎么,你认识了我这么多年,是觉得我宽宏大量,还是认为我是个以德报怨的圣人?”
司空晏闻言,忽然笑了,他道:“我还当是怎么了,原来你是为这。未央,消消气。我明白,有些事的确容易闹心,但是换一种想法——我难道不是在帮你吗?”
司空晏道:“他毕竟是顾砚的儿子。我对不住顾砚,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但顾砚是个什么样的性子,想来你也很清楚吧。”
“那些事情啊,我不让人去做,自然还会上赶着有别人,数都数不清。未央你想,如今你们须得分隔两地,能十天半个月见一面,已经是极限了。中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顾家又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就算是没有我插手,依旧会有形形色色的男女被以各种名义和方式,送到他的身边。——他若是能耐得住性子,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同样,”司空晏似有些惋惜的轻叹:“他若是年轻,瞧见了新鲜的人与事,妄生了他念,一样是早晚的事。你就算成日里找人盯着,也照样拦不住。”
司空晏说的颇为假惺惺:“我不过是怕你被人蒙蔽罢了。”
奚未央:“……”
奚未央气笑了,他道:“按这样讲,难不成,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司空晏为奚未央添茶,他道:“大不了,今后我不再做那样的事了。”
这话就更是虚伪了。奚未央才不信司空晏的话,他就是心理扭曲,再加上诸事不顺,于是就更见不得人好,尤其是见不得奚未央和顾鉴的好。奚未央道:“你若没有别的话讲,我就要离开了。”
司空晏笑了笑,说:“原本是想要同你说一说,顾磷那个废物的。不过我一见到你,就又觉得,没有必要提那些扫兴的人和事了。”
奚未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司空晏感叹道:“未央,你说上天为何能将你生的如此完美,就连这些不礼貌的举动,也依旧无比动人。”
奚未央:“……”
奚未央只觉司空晏的变态程度与日俱增,他很怀疑司空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会做一些恶心他的事,但奚未央没有兴趣探究,他只希望自己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奚未央冷冷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多关心关心南境没擦干净屁股的烂账吧。”
司空晏完美微笑道:“办法总比困难多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奚未央不置可否。
极北的那批物资,运输的速度掌握在玄冥山的手中,奚未央每次只供给给南境堪堪足够维持的份额,南境过得紧巴巴不说,基本还得月月往里倒贴钱。如果说最一开始,司空晏还对拿回那批物资寄予厚望,那么如今只要他不傻,就该很清楚,那批物资已经成为了北境拿捏他们的累赘。——他必须寻找新的合作方。
中州的局势太散,先前有顾硠为司空晏做套手,如今却不行了,他只剩下了西境可以选择。
哪怕司空晏心中,并不喜欢蔺云岩,他也只能暂且带上笑脸,通过秦羡去与对方达成交易。毕竟,这世上从没有永远的敌人,更没有永远的朋友。
奚未央思索,自己是否应当起身告辞了,司空晏却是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沉沉盯着他道:“你当真,不愿意再与我回到从前吗?”
奚未央:?
奚未央疑惑道:“什么从前?”
“你是指,你面上与我亲密,实则背后对我出手,毫不留情的从前吗?”
司空晏道:“那就权当我再没脸一次,未央,我不说什么苦衷,当年我打了你一掌,你之后也斩断了我一条手臂,……你我之间,能否就此算了?”
“顾砚的仇,留给顾鉴来找我,如何?”
奚未央微微蹙眉,抿唇不语,司空晏便起身,绕坐到他的身旁,端的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若是来日,顾鉴要来杀我,只要他能有那样的本事,我自当就死。可是未央,北境和南境的未来还长,这是公事,不该被用来算私仇。——你就当是顾念天下苍生太平,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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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皎皎:仔细想想,好像很多因为我发疯的人,都是自己疯的。司空晏我可能有点责任,但其他人我似乎根本不熟?
镜子:不熟的人都不太正常了,熟的人发疯不是情理之中吗?上一个轮回里的顾鉴也很癫啊!都是被你逼的!
作者:泄露上一个轮回的信息,镜子禁言【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