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硕:“……你!”
顾硕想要骂顾鉴诡辩,若不是他当初给了顾煊希望和暗示,顾煊何至于铁了心孤注一掷,谁劝的话都不听,以至于被顾硠那阴险小人暗算?然而顾硕纵使心里再气再恨,他也不能如此直言,相反,为了救顾煊,为了他们这一脉几十人的生路,顾硕还得强迫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顾鉴:“公子,大长老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你。难道你就忍心,看他被顾硠那样的小人折辱吗!”
顾鉴:“……”
顾鉴觉得这顾硕是真心不会说话,求人劝人的话叫人听着是越听越无语,顾鉴几乎笑出声来:“都是为了我?那我需要谢谢他吗?大哥,我和他,和你们很熟吗?我为什么要不忍心啊!”
顾硕:“……你!”
顾硕终于忍无可忍,他指着顾鉴,气得手都在微微发抖,顾硕道:“你,你这个无礼的孽障!我是你叔叔,你,你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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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到这个我是你叔叔,真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了,鸡同鸭讲可能就是这样吧哈哈哈,但顾硕真的是认真的!
顾硕突然来一句“我是你叔叔”,倒是有点把顾鉴给整不会了。他茫然的仔细回想了番,这才终于反应过来,顾硕指的是他刚才话里随口带的那句“大哥”。
顾鉴于是再一次的被震撼到了。他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是应该钦佩顾硕的“认真”,还是遵从内心,直白的吐槽一句:什么蠢货?
但不论如何,顾鉴总归是不想再和无法沟通的人浪费时间了。
顾鉴对身旁两人道:“大街上来来往往,我又不是犯人,你们这样一左一右的拉着我,成什么模样?松开!”
那左右两人却是不听顾鉴的话,他们只是看着顾硕。顾硕这一回日夜兼程的到玄冥山来,就是因为顾家的情势对他们不容乐观,他们已经到了必须向顾鉴,或者说向玄冥山求助的地步了。
顾硕在离开之前,顾煊甚至同他说过,若是顾鉴不愿意相助,那就叫他带着跟随的几个子弟,留在玄冥山,不必再回中州,好歹为他们那一脉,留下些生机,而顾硕为了表明自己共存亡的决心,他离开时,甚至没有带上自己的两个儿子……顾硕冲着两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放开顾鉴,顾鉴原本就不是挣扎不开,他只是觉得若再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自己也丢人,如今对方松开了手,顾鉴便懒得再同他们计较了,谁知顾硕那愣子,竟然拦着不让他离开,非要同顾鉴“借一步说话”。
顾鉴:“……”
顾鉴私以为,借几步都没差别。但这小镇的街道本就不大,四个人拦在路当中,实在过于显眼,若再向刚才那样一言不合拉拉扯扯,顾鉴光是想一想,都尴尬的紧,他往路边走了几步,将三人引到了面人少些的墙下,顾鉴说道:“不如就在这里讲吧。长话短说啊。我很忙的。”
顾硕:“……”
顾硕再傻,也知道顾鉴那句“很忙”是搪塞之词,他心下恼火,且有些不屑,但又强行按捺着,不敢露于表面。顾硕暗暗深呼吸,他对顾鉴道:“公子,我这样讲,兴许有些厚颜,但这话是实话。不论先人们有何恩怨,您终究还是姓顾,血脉才是这天底下,永远无法割舍的东西。诚然,玄冥山对您有教养之恩,这一点永不会变,您不要怪我这话说的不好听,——公子,您如今留在玄冥山,说到底不过是个无名无姓之辈,可您若是能随我们回到中州,来日您就是顾家的家主,您如此天资,将来整个四境,一定都会知道您的名字的!”
在临行之前,顾煊就叮嘱过顾硕,说顾鉴对于顾家十分抗拒,所以让他无论如何不能强来,总之就是态度必须好,只要能让顾鉴答应,不管他提什么要求,都是可以且先应允的。毕竟顾鉴以后若是真成了顾家的家主,那些他开的条件,最后还不都是他自己的事?
“没有男人能抗拒的了权力。”顾煊如是嘱托道。
人只要拥有权力,就可以拥有一切。财富,美人……所有那些令人羡艳的东西,都不过是权势的点缀罢了,——它们永远也不可能单独的存在。
顾硕对顾鉴苦口劝道:“难道您就真的能甘心,自己常年埋没在玄冥山,而非在这天下,争出一席之地来吗?”
顾硕的话倒是说的热血沸腾,可惜他纯粹就是在画饼。顾鉴做抱臂思索状,而后一针见血的问道:“咱们且先不论将来,咱们先看现在。不管你们觉得我是有名有姓还是无名无姓,但总归我在玄冥山过得逍遥惬意,可是我若真跟着你们回中州,……这位叔叔,你们都自身难保了,还能保我做家主啊?”
顾鉴疑惑的道:“我做什么要放弃眼下的安稳,想不开去中州,做那自讨苦吃的事情呢?”
“况且财富和美人,”顾鉴都怕打击到顾硕,然而事实就是:“我哪样都不缺。至于权力,在其位谋其事,冠冕太重,可能会压伤脖子。确实,很多人都渴求它,但我未必是其中之一。”
顾硕:“……你!”
顾硕凡是想到能劝的话,都已经同顾鉴说尽了,既然这样都忽悠不了他,那也就没有继续忽悠的必要了。顾硕想到了顾煊当时告诉他的,那个所谓的最后的办法,即便是他私心里再不情愿,顾硕也不得不对顾鉴道:“恐怕公子不清楚有些事的厉害。我要同奚首座谈。”
顾鉴:?
顾鉴对此倒也不算是太意外,他点了点头,说:“哦。那你们就去玄冥山递帖子吧!照规矩办事就行,跟我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