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未央无奈的笑道:“我又不是个傻子。”
顾鉴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奚未央又说:“但是阿镜,你看,所有人都知道,我只喜欢你。”
顾鉴:“……”
顾鉴俯身,他拥住了奚未央,仍旧是“哼哼”,只不过这一回,他的声音里有一些傲娇,还有一些得意。顾鉴和奚未央说:“皎皎,你又蒙混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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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完全从休息状态里缓不过来,天气又很糟糕,在努力的调整中……
奚未央突然无故“失踪”几日,虽然各司其职之下,宗门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却是瞒不了亲近之人的。奚未央对于自己陷入识海心魔这件事,总莫名有一种不愿面对的别扭,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去和陆离传信,顾鉴觉得他如今的脾气,变得就好像个小孩子,任性的很,不过相比于一切运筹帷幄的那个奚未央,顾鉴私心里觉得,这样儿也很不错,他愿意惯着任何一种模样的奚未央。
顾鉴亲自去了一趟五行阁,大致将关于漆雪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陆离听罢,沉默了许久后,方说出来一句:“这些事情,虽是秦羡在其中挑唆,但因果循环,也算是报应。……当真是业障啊!”
顾鉴道:“未央应该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这几日,身体虽然恢复的不错,但精神总是不济,也羞于亲自同你联系,还是要麻烦师伯一趟,您随我回去看看他吧。”
陆离自然是答应,他又问顾鉴:“那那个漆雪如今,你就一直让她留在你们那里吗?”
相较于大局,漆雪并不是什么重点,她在哪里,是生是死,除了覃雨枫和奚未央之外,可能也没有人真正关心,就连今日顾鉴来找陆离,为的也是要他去和奚未央商讨蔺云岩与魔灵一事,漆雪只是一个意料之外的前因。顾鉴道:“是。我清空了她的记忆。她不算是什么坏人,倒有些像个伥鬼。未央嘴上不说,却还是有些心疼她的,所以我就想,既然过去的回忆并不美好,那倒不如彻彻底底的重新开始。”
如今的漆雪,就像是一张白纸,她的未来如何,决定权依旧会在她自己的手中。顾鉴:“其实她除了失去记忆以外,一切安好,但我们毕竟是两个男人,她若是醒了,再同我们住在一起,总有不便。可她又顶着昆仑山颜诺的名头快十年,别说是这几个月在玄冥山有许多人都见过她,就连四境各门派中,认得她的也不少,总不能叫她堂而皇之的在宗门中行走,倒不如就叫她先这样睡上一段时间,再从长计议吧。”
陆离与漆雪并不相熟,他之所以会关心她,也不过是因为奚未央,陆离淡淡道:“你们有打算就好。”
只是顾鉴说奚未央心疼漆雪,陆离有些不敢苟同。杀了漆雪的父亲的确是奚未央有错,但他的错是错在乱了人间法则,往自己的身上凭添因果。至于漆雪母女的不幸,不论漆雪的父亲死不死,她们都很不幸,与奚未央无关。陆离想,大抵还是因为当年的那个小女孩儿,在奚未央的心底埋藏了太久,于是等到她突然带着浓烈的情绪出现的时候,奚未央即使知晓与自己并无太大干系,也很难真正做到冷漠旁观,——他总会这个样子,藐视世俗规则的时候理直气壮到无耻,偏又会生出些叫正常人看来很没必要的良心,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奚未央确实是将“我行我素”做到了极致。
顾鉴带着陆离回结界时,奚未央正在漆雪的房中,这几日顾鉴在时,他总不肯去看漆雪,只要知道漆雪无碍就好,如今却是坐在漆雪的床旁,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陆离立在屋门口皱眉道:“这是什么味道,甜腻腻的,熏得人头昏。”
顾鉴这么多年,早已经对奚未央的爱好非常了解了。他道:“这是人间的鹅梨香,可以安神解郁。”
奚未央那些无用的兴趣爱好,陆离大概有点数,只是奚未央几乎不在他的眼前弄,他便也不会多嘴,如今闻见了这一屋子的香味儿,陆离还是忍不住说他:“你怎么这样年纪了,依旧喜欢弄这些玩意儿呢!”
奚未央也不同他辩驳,只是道:“恐怕一辈子也改不了了。”
他走出来,侧屋较小,因此奚未央并没有关门,顾鉴悄声同他道:“她现在什么记忆也没有了,识海一片空寂,不管熏什么,都做不了美梦。”
奚未央道:“她有没有梦,是她的事,难道还不许我手痒了么?我做这些,本就是为我自己好受,与她有什么关系?”
奚未央从来都是这样不屑掩饰,顾鉴捏了捏他的手,说:“你能觉得好受些,在我看来,比什么都重要。”
三人在院子里坐下,陆离道:“算算日子,昆仑的使者该把魔灵带回去给蔺云岩了。此物一旦使用,便很难回头,蔺云岩真的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吗?”
他想了想,又说:“倘若是我,不论如何,也还是要先把顾鉴带回去试一试,确定了当真无用后,才会走最后一步。”
奚未央却是笃定道:“他一定会吸收魔灵。并不完全因为徐春风,而是蔺云岩在天一境大圆满已有多年,他是我这么多年来,所见过天资最好的人,一旦有一个进阶的机会摆在他的眼前,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如果索性无人能够步入天仙境,或许蔺云岩还能够忍受那样卡境界的痛苦,可是奚未央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他的眼前,他自己却不得其门,这叫蔺云岩怎么能甘心?
“当然,”奚未央不忘真诚的虚伪道:“最终的选择,是他自己决定的。我只是给了他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