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眨眼,满脸不适,捂了捂嘴弓下腰要吐,撕心裂肺地咳嗽,灼烧的酸水在喉咙上上下下。
那些混乱的记忆细节和顺序,全部都排列整齐、画面清晰了。
颜沛觉得自己这时候不太正常,浑浑噩噩时不对劲,太过清醒也不对劲。
他一薅头发,抹去脸上的雨水,莫名地笑了起来。
傅揉云后退一步:“怎么,你神经发病了啊?”
“不是问你哥吗,”颜沛话里有股癫意,轻飘飘的稳不住,“他上去看他最宝贝的人了。”
傅揉云确信:“神经病!”
不过好歹给他个方向,他经过颜沛时故意撞人肩膀擦过,后者趔趄几步,去大门的门柱靠了下来。
雨里找人并不容易,特别是墓与墓之间还种了树,很遮挡视线。
傅揉云一排一排的找,不过距离岑雪还有两三排时就发现了他。
来到他身边,傅揉云第一反应是岑雪快碎了。
有种不敢轻易触碰的脆弱。
可是他仔细观察岑雪的脸上,只有雨水,没有眼泪的痕迹。
但这雨水也快要把他的肩膀压垮了。
……为什么啊。
傅揉云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和岑雪肩并着肩,伸手就能抱住,却有不妙的预感,似乎再不做些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
摸了摸岑雪的手,刺骨的冰凉。
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不,绝对会生病的。
于是他央求说:“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去吧,我求你了!”
“不是说要告诉我秘密吗?我们回去说吧好不好?”
岑雪侧侧脸,看着他。
雨滴挂在岑雪低垂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傅揉云急切地动作慢了下来,然后就看见岑雪指了指面前的墓碑说:“这是我哥哥。”
哥哥……?哥哥?!!
虽然不知道为何岑雪突然多了个哥哥。
但傅揉云停下来又立正了:“大舅哥好!初、初次见面……”
他左看右看。
又低头看自己的伞。
横竖他和岑雪都浑身湿透了,这雨不遮也罢。
墓前有三束花,但能看得出来放上去有段时间了,都有些干枯枯萎,在雨下更是显得可怜。
想了想,傅揉云撑开伞,把唯一的伞给了这三束花,挡住无情的风雨。
跨步放下伞时他下意识抬眼,看清墓碑的照片和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