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看了石头一眼,也红了眼,“我早就在心底把周工匠当我师父了,可我还没告诉他,他就……”
苏赢月心中也是一沉,片刻后,才缓缓道:“周工匠都是怎么教你的?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刘安声音哀戚,“师父、师父他每次校验前,都要先用湿布净手。说、说手上有汗,会损了弓弦。”
他声音渐渐低下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对了,前日师父校验完那批要送走的弩机后,脸色很不好,一个人在纸上画了好多奇怪的记号,嘴里还念叨、念叨着什么不对,数目对不上。”
“数目不对?”苏赢月声音一凝,“刘安,你可知他指的是何数目?”
刘安摇头。
苏赢月当即看向张悬黎,凑到其耳边低语几句,张悬黎就又再次离开。
她这才又看向刘安,“那周工匠校验时,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或规矩吗?”
“师父校验,”石头插话道:“师父校验同大夫一样,必先‘望、闻、问、切’。望其形制,闻其弦音,问其用料,最后才上手拉切,感受力道。他常说,‘器若有灵,必诉于声’。”
苏赢月微微颔,很是认同周铁之言。
她目光转向刘安,继续问道:周工匠同你一块时经常喝水吗?”
“喝的。”刘安点头,“尤其最近,师父每日都觉得渴,要喝很多水。”
苏赢月点点头,“好,你继续打磨弓弰吧。”
她转身走回沈镜夷身边。他还在询问杨都料。
杨诚:“周工匠最近干活时常打不起精神,还总嚷着口渴,水囊不离身。我有一次还瞧见他挽起裤腿时,脚踝有些浮肿。”
他稍顿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张了下嘴,又很快合上,目光也朝李书吏瞥了一眼,双手更是搓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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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镜夷说话,那李书吏立刻皱起眉头,脸上带着一丝不悦,语气平和道:“你看我作甚?想说什么说就是了。”
杨都料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惶恐,连忙躬身道:“小人只是、只是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镜夷目光在他和李书吏之间逡巡,最终定在他脸上。
“就是周工匠为人向来刚直,眼里揉不得沙子。前几日,因一批箭簇的数目问题,他曾与监内陈书吏在库房外有过几句争执,那动静,着实不小。”
他稍顿一下,又补充一句,声音却低了下去,“不过,想来也只是为了公事,寻常口角罢了。”
沈镜夷看向李书吏。
李书吏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语气平直道:“我有所耳闻,但未实见。但想来二人皆是为公务尽心,偶尔意见相左,也是常情。”
“冒昧一问。”苏赢月倏然开口,“不知李书吏在监内,具体负责何事?”
李书吏并未看向她,只平静道:“皆是些琐碎之事,不足为道。”
苏赢月毫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道:“想必抄录、归档各类兵器物料清单应在汝职责内吧?”
李书吏点点头。
苏赢月与沈镜夷目光对一下,才又看向李书吏道:“李书吏,方才我听闻周铁生前两日,曾念叨说数目对不上。”
她稍顿一下,“你既掌管文书档案,可知他所说的是什么数目?监内可有此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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