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什么大夫?现成的大夫不是就在这儿!”
人群外,一声娇喝脆生生地炸响。
紧接着,马蹄声嘚嘚,一辆挂着流苏、镶着金边的紫檀木马车缓缓驶来,光看那拉车的两匹雪白骏马,就知道这车里坐的人非富即贵。
车帘掀开,一只纤纤玉手先探了出来。
紧接着,一位面容清癯、须皆白的老者,背着那个标志性的红木药箱,稳步走下马车。
他身后,一位身着烟笼梅花百水裙的绝色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而出。
这排场,这气度,直接把门口看热闹的百姓震住了。
陈三郎眼皮狂跳,梗着脖子喊:
“谁知道你从哪找来的赤脚大夫!我看就是个托!随便拉个老头就敢冒充神医?”
那女子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掩唇轻笑,眉眼间流转的风情让在场不少男人骨头都酥了。
“陈三郎,你这双招子若是瞎了,不如捐给济世堂做药引。”
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今日这蜜浮斋的招牌,由我柳甜作保!”
人群中短暂地安静了一瞬,随后猛地爆出一阵惊呼。
“柳甜?江都第一花魁柳甜姑娘!”
“我的天,真人比画上还要美十分!”
“蜜浮斋什么来头?开业第一天竟然能请动柳大家站台?”
“哎哟,既然是柳大家带来的,那这位老先生莫非是……”
有人认出了老者的身份,惊叫道:
“这是‘济世堂’的林老先生!江都杏林第一圣手!千金难求一号脉的那个林神医!”
陈三郎的脸瞬间绿了。
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蒋依依一个卖糕点的,怎么能搭上柳甜这种顶级花魁,还能请动林神医这种大神?
其实这事儿说来简单。
昨天蒋依依特意做了一份特浓双皮奶送去画舫。
柳甜这种尝遍山珍海味的人,偏偏就好这一口甜腻滑嫩,吃完惊为天人。
再加上林大夫也是个隐形甜食控,一听有好吃的,还没等柳甜多劝,背着药箱就来了。
林大夫没理会周围的嘈杂,径直走到那个还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的汉子身边。
他不嫌脏,蹲下身子,两根手指翻开汉子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嘴巴瞧了瞧舌苔,最后搭上脉搏。
也就三个呼吸的功夫。
林大夫眉头一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站起身,冲旁边的药童招招手:
“取两碗清水来,再拿根银针。”
水端来了。
林大夫当着所有人的面,用银针挑了一点汉子嘴角的“白沫”,放入第一碗水中。
随后,他又从药箱里摸出一个小纸包,倒了一点粉末进第二碗水。
“诸位,都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林大夫声音洪亮,指着第一碗水:
“这所谓的‘毒白沫’,入水即散,无色无味,且水面上浮着一层极薄的油花。若是中毒,唾液粘稠,入水浑浊。但这玩意儿……那是皂角水混出来的!”
他又指了指第二碗:
“此人脉象急促有力,根本没有中毒后的沉滞紊乱。他这是憋气憋的!至于为何腹痛……”
林大夫晃了晃手里的纸包:
“巴豆粉。性烈,吃下去肚子疼是真的,拉稀也是真的,但绝不会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话音刚落,一直守在旁边的周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