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李涣成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再次看了一眼众人,然后慢慢展开。
众臣都伸长了脖子,似乎个个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忽然,李涣成朗声念道:
“自天保元年至今,皇上临朝十载,朝政日颓,国势渐微,其罪有十,其一,任用奸佞,听信谗言;其二……”
他一连数了天保皇帝十宗罪状,每念一宗,殿中气氛便好似冷了一分。
众臣此时的心理感受已不能用震惊来形容。
念到最后,李涣成抬头看向皇帝:“皇上既无定国安邦之能,亦无爱民如子之德,为了不让先帝创立的江山社稷毁于一旦,臣请皇上退位让贤!”
殿中顿时陷入死寂,众臣纷纷站在原地低头不语,有几个身体较弱的甚至吓得面色煞白。
皇帝一直在低头听李涣成的陈述,始终没有插言。
纵然他早已气得双腿打颤,但他仍然保持着极度的克制。
“你说完了吗?”他缓缓起身问道。
“哼!”李涣成傲慢地扭过头,“我当然说完了!”
“大将军,”皇帝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今日这是要逼宫吗?”
“臣不敢。”李涣成的脸上毫无惶恐之色,“臣这是在为天下百姓请命。”
说着,他双掌一击,殿外顿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众人透过殿门可见,大殿外甲士林立,早已将太和殿团团围住。
稍顿了顿,李涣成冷冷道:“我已急调西山大营五千精兵入宫,请皇上为大局着想,快些宣布退位!”
闻言,百官哗然。
有人怒斥道:“李涣成!你这是谋逆!”
但更多的人在瑟瑟抖。
皇帝一声冷笑:“哼哼,好一个为大局着想。”
他的目光扫向婉儿:“周爱卿,你有要说的吗?”
婉儿出列走到御阶前,面向百官朗声道:“即使皇上不点名,我也要说两句。”
李涣成斜睨着她,一脸的冷笑,似乎根本不在意她准备说什么。
婉儿继续道:“方才大将军所列的十条罪状,我倒想问问,其中哪一条不是李涣成的所作所为?”
“你……放肆!”李涣成惊怒。
婉儿也不理睬他,只从袖中取出一叠信件,然后一一向众臣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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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保五年,你密会罗刹边将尤里,以精铁三千斤、良马五百匹,换取罗刹军陈兵边境,以挟持皇上——这是尤里的亲笔供词和你所写的密信。”
她将信高高举起,足以让众人都能看到。
李涣成面色稍显慌乱:“无耻小人,拿几封伪造的信件就想污蔑本将军?”
“天保七年,你挪用北疆军饷八十万两,这是北疆西营旧将王猛的账册副本,已由张诚、韩青核实。”
李涣成傻眼了,惊得嘴巴微张:“你……纯属诬陷……”
显然,他没有料到婉儿今日竟然有备而来,心下不禁一凛:“难道今日之事,早被……”
只听婉儿又道:“天保八年,你指使心腹在南方收购钩吻等剧毒药物,用于清除异己——这是南方锦绣阁主苏九娘提供的采购记录。”
指向李涣成的罪证一份接着一份,被婉儿一一宣读出来。
殿里众臣简直被惊掉了下巴。
李涣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直至恼羞成怒,厉声道:“西山大营何在?还不进殿来抓捕奸佞?”
顿时,殿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名将领披甲入殿,身后跟着二十名甲士。
正是西山大营主将郑啸。
李涣成见到他,冷声道:“将妖言惑众的周婉儿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