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毅愕然抬头:“大人,这……”
“将军不要多想,本官认识一位名医,她或许有法。”听风吟想到了婉儿。
“哦……”周万毅恍然。
……
在周万毅前引下,听风吟随他来到他儿子的卧房——位于将军府后宅的东厢房。
进屋后,一股浓重的药味直呛人鼻端。
只见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面色灰败,双眼凹陷,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他见父亲带人进来,便想撑身坐起,却因手臂不听使唤而作罢,只好又跌回枕上。
“爹……”少年唤道。
周万毅上前,替他掖好被子:“文轩,躺着别动,这位是京里来的听大人。”
周文轩看向听风吟,努力挤出一丝笑:“大人……恕我不能见礼。”
听风吟轻道:“无妨,你且好好躺着。”
他看了看他的面色,又掀开被子查看了一下他的双腿。
只见那双腿已萎缩,皮肤上布满暗红色斑块,有些已溃烂流脓,散着阵阵恶臭。
“病多久了?”听风吟问。
见问,周万毅低声道:“两年零三个月了,起初只是腿麻,后来渐渐不能走,现如今却连抬手也难。”
听风吟转身看向周万毅:“周将军,下官需飞鸽传书回京请我说的那位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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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人要请哪位大夫?”周万毅诧异问道。
听风吟看了他半晌,方道:“只是那位大夫身份特殊,还需将军保密。”
“下官以性命担保!”周万毅双手抱拳躬身道。
听风吟略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将军挪用军饷一事,下官暂不会奏报朝廷,但将军需给下官立下字据,写明挪用军饷的前后事由,你可愿意?”
周万毅扑通一声跪地:“听大人恩德没齿难忘,末将愿立字据!”
“你先别谢我。”听风吟扶起他,“那位大夫能否治好令郎,尚未可知,即便能治好,也需费些时日和周章,而且花费也定然不小。”
“只要有一线希望,末将就是倾家荡产也愿意!”周万毅抬头看向听风吟,眼里满含热切。
听风吟看着他眼中的诚恳,忽然问:“周将军,若有人以令郎性命要挟,让你做违心之事……你将如何?”
周万毅身体一震。
他盯着听风吟看了半晌,惨然一笑道:“想必大人说的是李大将军吧?”
“他找过你?”听风吟直视着他。
“何止找过。”周万毅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沉声道:“他派人送来三封信,一封许我以高官厚禄。另一封许我黄金千两。第三封……”
他转过身,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听风吟。
听风吟接过信,急忙展开来看。
只见信上只有一行字:“腊月十五举事。你若不从,令郎之命休矣!”
听风吟捏紧信纸:“这和令郎有什么关系,莫非他控制了给令郎续命的郎中?”
“大人所言正是。”
周万毅声音颤道:“那郎中是他的人,而且药方里有一味龙涎香,价格奇高,也是他所提供,若断了这味药,估计犬子文轩活不过一个月。”
听风吟将信折好,递还给他:“周将军,下官可以帮你。”
“哦?大人准备怎么帮我?”周万毅惊愕地看着听风吟。
听风吟略一沉吟,然后道:“下官要接那位大夫来北营,请她给令郎治病。”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下官有个条件。”
“大人但说无妨!”周万毅显然已有心理准备。
听风吟瞪着他:“若下官治好令郎之病,再奏请皇上免你私挪军饷的死罪,你可愿效忠皇上,与李涣成决裂?”
周万毅瞳孔猛地一收缩。
他的身体踉跄后退一步,扶住桌案才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