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起身回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自己的棉袄递给她。
“冷了吧?我去煮水烧茶,家里还有你上次送给我的桃酥,要不要吃?”
“吃!”
熊幼美裹着宽大的棉袄缩在椅子里,像是在烤火的雪人,过了一会,白雪慢慢融化,露出红润有生命力的肌肤。
她喝口热茶,长叹一声说:“总算活过来了。”
笨蛋,谢长骄在心底悄然想了一下,又自嘲地笑了,她不笨,是他从没见过这么纯粹的人。
普通人汲汲营营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生活,娶妻生子照顾孙子,这就是他们穷极一生追求的天伦之乐,头顶倏然落下的雪只是一种天气变化,什么意思都没有。
不会有人因为一场雪兴奋激动,不顾落雪满身,跑几条街去找自己的朋友,仅仅为了和他一起赏雪。
就连孩子都不会这么“不稳重”。
两个人坐在靠窗的书桌上,喝着热茶,手上拿着一块桃酥慢慢地嚼。眼睛望向窗外,石榴树光秃秃的枝丫此时又结满了白色的花朵,风一过,便是一场冰冷的花雨。
谢长骄问:“还冷吗?”
“不冷了。”她把手伸到对面,握了握他的掌心。
“是吧?”
“是挺热的,中午再煮个红糖姜茶祛祛寒。”
“好。”
两个人就这样握着手,有些不方便,但是谁都没提起松开。
火炉孜孜不倦地传递着热意,屋外风声呼啸,屋里雨雪不侵。
第30章大红的花被与要强的谢父在熊……
在熊幼美埋头画画的时候,谢长骄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十一点半,该做饭了。
他悄悄起身走向厨房。
熊幼美画得认真,浑然不觉。
半个小时后,从厨房传出来的香味穿过木门,蔓延至卧室。
熊幼美被馋得肚子咕咕叫,她放下画本,跟着香味一路来到厨房。
“谢医生,你在做饭吗?”
“对,已经做好了,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中午吃的是清汤挂面,里面还有一个完整的荷包蛋。
谢长骄解释:“我不会蒸米饭,一般都是在单位或者饭店买现成的米饭。”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蒸米饭。”
“今天下雪,家里没有菜,只有土豆片炒肉。”
“可以可以,很香。”
熊幼美端着面条汤碗小心翼翼地走回堂屋,放到桌子上的那一刻长松一口气。
“等下我洗碗吧。”
谢长骄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有扫兴地说:“好,那就麻烦小熊同志了。”
面条先喝一口汤,特别暖和,旁边还有几个大白馒头,“这也是买的现成的?”
他苦恼地点点头:“昨天买的,我只会炒菜煮汤,对这些主食真的做不来。”
熊幼美现在相信他说自己贪图享受了,不过她自己也挺不爱做这些家务琐事的,这一点他们一拍即合。
熊幼美呼呼地吹面条,谢长骄自然而然地问:“马上要结婚了,小熊同志想要什么结婚礼物?”
“礼物?”熊幼美愣愣抬头,她一时没想明白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脑子转转,试探地问:“你是想说彩礼?”
“嗯。”
“我想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怕买了你不喜欢。”
“嗯……让我想想。”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我妈送了我一块手表作为我十八岁的礼物,同时恭喜我遇到喜欢的人。”
谢长骄:“……很漂亮的手表。”
他越来越觉得,岳母比他更懂得怎么爱小美,连送礼物的说辞都这么……厉害。
“那你还想要什么?”
“我也不好说,我喜欢的自己就可以买,没钱买的我妈妈已经送给我了。”
“那我自己看着办了?”
“可以,但是不要送缝纫机啊,我不会使那玩意,我们家都没人会。”
他们两个人都年轻没有经验,很随意地就决定了这件事。
熊幼美觉得是很随意的,但是谢长骄却不想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