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边晟推过阻拦的男人,奋不顾身跑了上去。
一楼到二楼,短短一个旋转楼梯的距离,他头一次觉得这样漫长。长到他以为走过了一生,长到他恐惧会彻底失去她。
大厅的火势尚未完全扑灭,他站在大厅中找不见她的身影。
他喊“白雨眠”,那声音一开始带着寻找的急切,久无人应后,逐渐染上了一种悲戚,一种祈求。
泪眼模糊中,他看见那扇紧闭的休息室的门,猩红着双眼往前冲,被两个追上来的男人抱住拦下。
“那里面都是易燃的床单被罩,火势很大!”男人在他耳边怒吼。
这句话像是某种催化剂,给了他更大的力量去挣脱他们的束缚。他疯了似的朝那扇门跑去,一脚踹开了那扇木门。
救援人员抢在他之前拿着水枪过去,满室的火焰渐熄,他麻木地在周围张望寻找。
“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人员,赶紧出去吧。”工作人员过来架着他走,边晟仍然屏蔽他们的声音,自言自语:“不可能,一定是没有找到。”
他每一个角落都蹲下去翻找,任谁也拉不走。
“边晟!”
白雨眠被人扶着上来,看见他蹲在地上,手掌抵着眼睛,整个身子都在抖。
她向他跑过去。
“不要跑!”他的眼泪随着这句警惕性的话飞溅出来。
最终他伸出双手,撑住了她的腋下,没让两具身体撞在一起。
他的手不停摩挲着她的脸,反复确认她安然无恙的事实。沾满灰烬的手,把她白皙的脸颊蹭了一脸的灰。
“你是在找我吗?”
“对,我担心你在店里等我。”他坦白地承认了,“如果你因为我的迟到遇上了危险,我这一生都不会好过了。”
“所以你现在能理解我了?”能理解她为什么不知道该怎么活。
他点头,然后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仅仅是虚惊一场,都让他吓坏半条命。他无法想象,十八岁的她,永远失去妹妹,这十年于她而言是怎样的煎熬。
他抱着她说了很多话,很多他从前不屑于说的承诺和肉麻话。好像在心灵如此脆弱的时刻,这些话就不再那么轻飘飘,它给人安慰,也给人力量。
“我见证了你的60s。”白雨眠抬手在他后背轻拍,“你没有骗我,你真的做到了。”
“什么?”
“火灾,60s。”
他们开车回来御景湾,车开到车库停下,两人却迟迟没有下车。
“我的60s到来的时候,我带走了它。”白雨眠把那封放在休息室抽屉里的信抢了出来。
“这是什么?”
“我妹妹写给我的信,写给28岁的我。”
“你帮我读吧。”她把那封信交给边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