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努力?”文玉擡手将那香囊在宋凛生面前晃了晃,而後别回了腰间。
“那是自然。”宋凛生颔首,连声应下。
文玉眸光划动,朝着郁昶那头瞥了一眼。
只见洗砚也不知怎麽的傻愣愣地笑着,郁昶则是拧着眉心满脸凝重地地捏着手中的红包。
她知道,定然是“女儿家”惹到了郁昶。
可是这连着几月,除却第一夜他露出了真身以外,後头全数是以女身示人。
洗砚当他的女儿家,送他红包也不足为怪。
文玉紧紧地抿着唇,生怕自己一个不当心会笑出声来。
见郁昶擡首,文玉赶紧收回目光,拉着宋凛生便往外走。
“既要游河湾,那咱们便动身罢?”
“倒也并非游河湾。”宋凛生不紧不慢地跟着文玉,任由她拉着走,“今年在後土娘娘庙开了庙会,不如我们去那处看看热闹?”
“後土娘娘庙?”文玉惊奇地出声,“可是那里……”
她想起从前的一些事,那不是她和宋凛生第一次见枝白娘子和宋沅他们的地方吗?
只是,似乎已然衰颓。
“正是。”宋凛生反握住文玉的手,拉着她继续前行,“别担心,後土娘娘庙我派人修缮过,此次庙会之後也许能重续香火也说不定呢。”
“这样最好。”文玉和宋凛生并肩走着,忽然想到,“那可要回去接阿沅和阿珠丶彦姿他们一道?”
这个时候他们已然下了学,大约也是想去热闹热闹的。
还有阿珠,也不知今日可穿了新衣?
“不必。”宋凛生摇摇头,“阿沅他们我托了申先生照顾。”
毕竟女儿节除了祝愿女儿家,也有祝愿青年男女的意思,这样的日子,他想与小玉单独成行。
“那样也好。”文玉点头称是。
两个人并肩行走着,往马车那头去。
郁昶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形,本想立即跟上,可是那成双成对的样子令他心中泛起阵阵古怪,双脚也似灌了铅一般难以行动。
“荇荇姑娘?”洗砚抿着唇也掩饰不了自己的笑意,“怎麽了?快些请罢?”
瞧着公子和文娘子走在前头,洗砚虽着急,却也没忘了礼数,一直等着郁昶先请。
郁昶收回目光,心绪不明的瞥了洗砚一眼,他俯首瞧着手中的红包,想着那句岁岁平安。
这个凡人真是……比文玉和宋凛生还古怪。
“嗯。”郁昶淡淡应声,随即不再看向洗砚,迈步便往前走去。
待他走出几步,落在後头的洗砚两手拍拍自己的面颊,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赶忙擡步跟上。
青山静默,沅水安宁,夜幕开始降临,两岸的稻田也逐步睡去。
而洗砚架着马车自欢喜热闹的人群当中穿行而过,一路向着後土庙的方向而去。
文玉一手撑着下颌,靠坐在小桌案上,那只青花缠枝的香炉子正立在她手边。
她一面轻轻敲击着香炉,一面百无聊赖地左右瞥着。
宋凛生自然如先前一般笑意深深,而郁昶却是一反常态——
他沉默地坐着,手中捏着方才洗砚送的红包反复把玩,也不知是什麽心思。
“阿姊。”文玉略一偏头,有些疑惑,“怎麽不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