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去巷口打发时间,遇见了……遇见了……”洗砚匆匆说着,却能有些乏力,可见他一路奔来实在耗费力气。
“遇见了什麽?”文玉眉心蹙起,感到奇怪。
一旁闭口不言的郁昶目光淡淡,对于洗砚的话他并不关心,但是……
瞥了一眼身侧的文玉,郁昶掩在衣袖之中的手指轻扣——
几乎与此同时,洗砚喘息不再丶面色如常,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顺畅地说道:“我在巷口遇见了穆大人府上的车夫。”
此言一出,文玉和宋凛生默契地对视一眼,穆大人府上的车夫?
“穆大人可与他同行?”文玉一歪头,追问道。
先前与穆大人闲谈时曾提起过穆府所在,与这绿水巷似乎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此刻,穆大人的车夫怎会出现在绿水巷呢?
“不丶不曾,只单单他一个人。”洗砚终于感到力气回拢丶直起了身,“说是出来替穆大人抓药的。”
“抓药?”文玉敏锐地捕捉到关键字眼,面露吃惊道,“穆大人生病了?”
宋凛生闻言也是一顿,昨日……穆大人分明康健得很,“怎会?昨日祭祀之时穆大人不似有恙。”
“我正是想说这个。”洗砚摆摆手,面色也凝重起来。
“说是自昨日祭祀归家之後,穆大人便心神不宁丶不能安睡,今晨起来更是气虚乏力丶精气不济,替来换去地请了好几拨郎中也瞧不出个所以然,这才出来替穆大人抓药的。”
文玉越听越迷糊,到最後索性问出了声,“出来抓药?请上门的郎中都没法子,出来抓药便有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要试一试的。”洗砚无奈答道,亦是一脸叹息,“似乎是穆大人自己配的方子,差人出来抓药的。”
文玉凝眉不语,面色也紧张起来。
她竟不知,穆大人几时也会寻医问诊丶自配药方了?
昨日祭祀归家之後麽?
文玉细细思索着,昨日祭祀完毕後,她同穆大人告别之时还见他好好的,似乎并无异色。
怎麽会一个回家的功夫便心神不宁丶不能安睡了呢?
不行,她得去穆大人府上瞧瞧才行。
思及此处,文玉转目看向身侧的宋凛生,正开口欲言,却听得宋凛生率先出了声。
“我同你一道去。”宋凛生面色如常丶眸光坚定,宽慰着文玉,“小玉莫急,想来穆大人应是太过劳累所致,不会有事的。”
宋凛生垂首看着文玉,四目相对之间,满眼皆是对文玉的安抚。
文玉目光定定,一眨不眨,看着宋凛生温和的眉眼丶鼓励的神情,只觉得阵阵清流自心头淌过,似山涧泉水一般带来股股清凉,令她安心下来。
“嗯。”文玉点点头,算作同意。
可眼下还有郁昶在侧……
文玉转头看着不为所动的郁昶,也是,郁昶此刻怕还不知道穆大人是何许人也。
“荇荇姑娘,你可要与我同去?”
文玉想起昨日那个冷峻邪佞的郁昶,再看看眼前清丽可人的荇荇,心中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
“还是……先送你回府?”
她有些拿不准,还是问过郁昶的意思再说。
郁昶眸色淡淡,闻言朝文玉看过来,却并未开口答话。
文玉见状心思一动,赶忙劝道:“不如还是同我一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