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嘟囔着,没有继续说下去,整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和宋凛生的手上。
昨夜包扎的画面涌上心头,文玉飞快地抽回手,“可是郎中说了——”
宋凛生掌心一空,却并不气馁。
“可是洗砚也说了,昨夜落雨之後,暖房的花开了,小玉不想去看看?”
“花?”文玉默念着,好像是有这麽回事,“对了,你还没说是什麽花呢?”
先前洗砚来去匆匆,也没同她说个清楚,她倒没听清是什麽花开了。
好奇心驱使着文玉,令她不再与宋凛生辩驳。
宋凛生唇畔笑意浅浅,似乎得逞一般卖起了关子,“但请小玉移步,稍後自见分晓。”
文玉叫他吊足了胃口,双眸之中光芒大盛,喜滋滋的模样显然早已将方才的尴尬抛之脑後。
“好呀!我倒要看看是什麽奇蕊仙葩。”
话一出口,文玉便擡步欲行,只是尚未迈出两步便又顿住。
“既是难得一见的花草,不若叫阿竹阿柏还有洗砚一道去欣赏一番。”
言罢,文玉满意地点点头,跟着便要回身去叫人。
“小玉!”
宋凛生登时出声,较他往常的音调高了不少,许他自己也有所察觉,面上也随之热起来。
“阿竹和阿柏此刻应是同宋伯出府采买了,不在府中。”
“啊……这样啊。”文玉点点头,表示接受,旋即又提起了话茬,“那洗砚?洗砚不与你我同去?”
也不知洗砚在忙些什麽,宋凛生都出来这些时候了,还不见他的人影。
文玉偏头往内室门口探去,只见房门紧闭,难见其里。
“要不要等等洗砚?”
话音未落,宋凛生身影微动,拦住了文玉的视线。
“洗砚。”宋凛生话音一顿,“洗砚自有旁的事要忙。”
末了,似仍怕文玉拒绝一般,宋凛生又匆匆补上一句,“何况晨间洗砚一早便看过了,若论观赏,更先于你我。”
文玉闻言缓慢地点头,说的也是。
“好罢,那只有让我们大饱眼福咯!”言罢,文玉也不再纠结,擡脚便走。
她在宋宅住了这麽久,区区一个暖房,还是找得到的。
虽说只在初次入府的时候去过一次,可她的记忆力可不是说说而已。
眼前的文玉脚步轻快丶发丝飞扬,很是轻松自在。
看她远去的身影,宋凛生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擡腿跟上。
一路上穿廊过院,就连阿沅他们住的竹取院都被落在身後许久,文玉才堪堪停住脚步。
这暖房距离观梧院的路程,还真是不短。
“宋凛生?”文玉一扬下巴,这暖房似乎同她第一次来时不太一样。
不同于先前的形貌,如今的暖房被改成了半边开放的小院,周遭用篱笆围住,让人远远便能瞧见里头一只精巧的水车正在转动。
流水潺潺丶清鸣声响,别有一番意趣。
“此处原先也是空着,前些时日我改建了些许,添了些陈设和花草进去。”
宋凛生柔声解释着,似乎文玉才是此处的主人。
“嗯嗯,好看。”文玉颔首,宋凛生的品味自是不会差的,“那洗砚说的是——”
话说一半,文玉忽然止住了。
她鼻尖轻嗅,片刻後又猛地吸了好几口气,充盈的花香顿时侵占着她的神经,将她包裹在一段似冷似暖的清幽里。
还真是未见其貌,先闻其香。
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