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离忱:“……”
裴郁璟脸上挨了一个巴掌印,喜滋滋地出了紫宸殿。当然,他得到了圣上关于补偿的承诺,否则怎会如此轻易善罢甘休。
……
帝王的爱意从来不加掩饰,不曾隐藏。师离忱也不需要隐藏,召集内阁前来,打算把裴郁璟派去攻打鞑靼的事简单交代了两句。
内阁反对声激烈,只可惜反对无效。师离忱给裴郁璟捏了个身份,名带京都裴氏大公子的身份去的边关。
剩下的,就靠裴郁璟自个慢慢树立,他知道该怎么做。
柳清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内阁会议散去后,被留至御前拟旨。
师离忱问:“方才他们吵闹时,你怎不反对朕的意思?”
柳清宁俯首,笔在圣旨上并未停顿,轻声道:“圣上自登基后,所下旨意从未出错,圣上信他,那他便是可信该信之人。即使他不可信,圣上也会有后手处置他,清宁自是遵从圣上的所有决定。”
案上炉烟散去,露出他清朗眉目。
沉寂片刻后。
柳清宁听见殿中响起圣上变得温和的声线,“朕似乎,有许久没去惟一墓前看过了,不知他是否会怪罪于朕。”
“……”柳清宁倏然睁大眼眸,猛地止住笔画,顾不得礼节抬首看向师离忱,“圣上都记起来了?”
他嗓音有些颤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叹了声道:“只要圣上安康,惟一自然不会怪您。他天性开朗,只会在背后嘀咕圣上小气,不给他送酒喝。”
师离忱笑了笑,“改日我随你去,去给许惟一扫扫墓。”
柳清宁微微颔首。乐福安进殿给二人奉茶,闻言笑道:“还是柳大人心细,原来早发觉圣上记忆有失。”
柳清宁道:“臣在圣上身边伴读多年,不敢揣测圣心。只是圣上从前每年都会去惟一墓前走一趟,这两年却歇了只字不提,瞧臣的眼神又陌生,臣才有如此猜想。”
乐福安也笑道:“柳大人快别提了。圣上刚登基那会儿,奴才还以为有人冒充圣上呢。后来试了两回,圣上习惯脾性和从前一致,谈吐字迹也无不同,才确认圣上只是记忆有失,左右不影响圣上身体康健,奴才便没声张。”
师离忱没想到这两人都瞧出端倪了,他摩挲着下颌,嘟囔道:“朕还以为藏得很好。”
乐福安与柳清宁相视一笑,连连向师离忱告罪。调笑之意明显,恍惚间如回到东宫做太子的日子。
师离忱轻哼一声,摆摆手并未与二人计较,待拟完了旨,便着手准备颁布。
与此同时。
大理寺与监察司,已将捣毁的鞑靼义庄,抓获的一干或明或暗的探子,将其公之于众,引起民愤,造成轩然大波。
南晋探子见风向不妙,准备要逃。
却被另一波人围追堵截。为首黑衣暗卫腰间悬挂一字“秋”,阴恻恻道:“都想去哪儿?”
两日后。
师离忱根本起不来去送裴郁璟,腰酸得厉害。裴郁璟也没打算让师离忱送,天光未亮他就起了,起得早还有空给师离忱揉一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