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值万两银钱的金贵头面。
区区一界州府。
胆子真大,甚至于是藏也不藏,寻思他不认识呢?还是轻瞧了他?一人贪,人人贪啊……这底下牵连的水鬼,比想象的更深。
北徐州是拖不得了。
师离忱收回目光,眸波更冷了些。
黄河泛滥,洪水带来的灾祸,除了引发北徐州地界周边民生惨绝,也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或许是得到月商生起内乱的消息,鞑靼整合军队,挑了最近的津阳城大肆进犯,房将军已调兵马前往镇压。
等消息传到师离忱手中时,双方已是打得不可开交,难分胜负。想想朝中还有伥鬼尚未拔除,他连夜给太傅去信。
至于北徐州一事必要速战速决。
……
与此同时。
一只密信送达京都太师府。
老太师近来偶感风寒,轻轻咳嗽了两声,打开了密信,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老而精明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勃发的怒意,最后一拍案桌猛地站起,头晕眼花地缓了会儿,捂着嘴上气不接下气的咳着。
“去……去请族老!上祠堂!!”
……
翌日。
太师府内部都知晓,太师过继来的那位承爵世子,已被悄悄移出了宗族,此事在祠堂连夜查办。
听闻太师要将其除名时,族老们本欲反对,不仅仅是因太师膝下子嗣稀少,还因为这个过继来的孩子,是太师兄长膝下唯一留下的遗孤,若是按原先辈分,这世子得唤太师一生太爷爷。
可在听到所犯何时之时,所有族老都陷入了沉默。
那是足以诛九族的罪过。
谁能想到一向正直的太师,能养出这么个胆大包天的孽障,气得太师将人逐出宗族之后,便一病不起。
这位世子在朝中占了个工部都水监丞的官职,此次北徐州遭遇河患,被外派去处理灾情,尚不知已被太师除名。
此人被抓时,还喝得酩酊大醉,簪花着绿地趴在花娘的肚皮上,被按住了手脚,还一副张狂之相,大喊:“放肆!竟敢对本世子无礼!尔等知道我是谁吗?!”
淮安总兵不曾亲临,派遣了一名副将应召,肃目冷颜,率领一众随军将花船围堵了个结实。
“孤不知你是谁。”人群愤慨,师离忱缓缓走出,瞥眼冷冷道:“孤只知你死到临头。”
与此同时,一个血糊糊的人被拖了上来,是同样被调遣来管制河患的少师,一箱又一箱的,尚未被溶解重塑的官银被押解在岸边,或者也有被溶过的,它们都明晃晃的晒在阳光下。
被压到船头,看到那一箱一箱的银两,以及瑟瑟发抖的北徐州府,几番冲击之下,他陡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