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师离忱打断她的碎碎念,抬眼平静道:“再过几日,儿臣就到七岁生辰了。”
“七岁……”
“不,不对……”
纯妃神色忽然变得惊恐,丢开布料,捧住师离忱的脸,大力地揉搓,“不对,不对,你的脸怎么不一样了,叶儿,你的脸……”
她力气用得不算小,两下一揉,很快就让师离忱脸颊上出现掐痕,乐福安大惊失色急忙阻拦,“娘娘快住手,娘娘,娘娘!”
话音未落。
师离忱闭眼,脸侧传来细微的疼痛,纯妃指尾的护甲在他脸侧划出了一道痕迹,嫣红的血从白嫩皮下渗出。
乐福安心疼的想护住师离忱,却不敢上前,只抖着声唤:“……小殿下。”
而见到师离忱脸上出现的这抹红,纯妃像是受到了惊吓,骤地把师离忱推开。
他踉跄两步单薄的身子倒下,却没摔在冰冷的赤地上,反倒感觉到背后软软的,他摔在了乐福安身上。
福安及时爬过来,替他垫了一下。
“母妃今日身子不适,儿臣会唤太医令来替母妃瞧瞧。”师离忱站起身来,脸上那道划痕里不断往外渗出血迹,垂坠到下巴,却不曾破坏这张脸庞的精致,反而瞧着有几分森森血气。
他未伸手去摸,而是看着纯妃,轻声道:“待母妃改日好些了,儿臣再来向母妃请安。”
说罢规规矩矩地行礼,退出了殿外。
此事很快便传至御案前。
陛下并未多言,只命人给千秋殿送来一盏上好的进贡伤药。
可殿下脸上这么一条疤痕显眼,母伤子终究有损声名,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起,乐福安也只对外只说六殿下贪玩,不小心自个划伤了脸。
……
“好在殿下年幼,恢复的快。”
乐福安一边叹息,一边细细给师离忱将药膏擦在伤处,这条疤痕从划伤到愈合,拢共也就七八日,如今只剩下一条细细的粉线,不仔细瞧,便瞧不出什么痕迹。
乐福安道:“八殿下说过两日您生辰,他要与您一起过夜,提前和您知会一声免得您又赶人。”
师离忱道:“贵妃娘娘同意了吗?”
“遣人去问过了,娘娘说八殿下非闹着要来,左右和兄弟亲近不是坏事,就让他来了,嘱咐您多照看照看。”
话说到这会儿,乐福安已经小心地给药膏全部抹好,唤来宫女净手,将手上的水渍都擦干净了,才去为师离忱整理衣物。
见师离忱兴致不太高,他轻声劝慰道:“殿下,一切都会好的。”
师离忱勉强笑了一下。
乐福安叹道,“殿下不想笑就不笑。”
师离忱低着眼,晶莹的珠子掉了两颗在地上,眼下的痕迹很快就被乐福安不着痕迹地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