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刚才只是一瞬间看的不分明,但那道身影他绝对不会认错!
熟悉黑色的卫衣,那湿漉漉的黑发有些长了,发梢几乎盖住了唯一的左眼,左眼黑沉沉如绞着墨汁般,右眼上依旧缠着白色的绷带。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那对白大褂的男女身后不远处,就站在走廊上,左眼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场面,苍白的下半张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右手握住着一只断手,正在潺潺地往下滴血,不知道是不是混着他的血液还是那只断手的血。
整个人如同鬼魅一般,伴着闪烁的灯光,隐隐约约走廊上还传来不明凄厉的尖叫声,尖叫声飘荡在周围,形成模糊不清的回声。
可是淮泗被关在了门后,他还能隐约感觉到谢慎己在谢守善出现的那瞬间瞬间紧张起来的情绪,看来之前谢慎己应该见过亦或者知道了谢守善的存在,谢慎己对淮泗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出来,这不关你的事。”
这时甚至混杂着谢氏夫妇颤抖的声音。
“不要责怪任何人……慎己你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
不,不是这样的!
淮泗想对谢慎己说,并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谢慎己的存在是有意义的!谢守善的存在才有意义!
然而淮泗并没有能把这句话传达给谢慎己,他发泄似的锤击着墙壁,然而无济于事,他的手撞得出了血,指关节血肉模糊,墙壁上蜿蜒了一道道血迹,望着那流下来的血迹,疼痛和血迹让他总算冷静了些许。
既然谢慎己能从房间找到开关出去的话,那么他也可以!
淮泗努力回想谢慎己之前要摸上开关的地方,还好他成为丧尸后观察力惊人,所有动作在他眼里都变慢了不少,总算在墙上找到那隐蔽的开门的开关,按下去,眼前的那道门再次打开。
然而外面却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地上残留着许多血迹,连同培养皿的玻璃上也有着不少瘆人的血印,像是有人挣扎着将手拍到了培养皿的玻璃保护罩上面,也有不少喷溅上去的血液,整个实验室透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就在实验室里,倒着几具白大褂的尸体。
淮泗连忙去翻开查看,几具尸体都已经没气了,只有一具大概是最后受伤的人,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气息,他勉强睁开涣散的双眼,在淮泗的问话下,他回光返照似的一把抓住淮泗的领口,梦游般喃喃着:“来了……上面的人要、要清除研究所……所有……包括所有人……”
淮泗瞳孔凝聚,立即追问:“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是被谁伤的?”
然而那研究员开始口中吐着鲜血,鲜血沾染到淮泗身上,染红了他胸前的衬衫,那是淮泗从淮慈房间里顺来的一件灰色衬衫,此刻沾染上了滚烫的鲜血,浓浓的血腥味,刺激得他金色的瞳孔更深了。
研究员口中吐着鲜血,手里攥紧淮泗的衣服,他已经听不清会是说的什么问题,只是嘴里艰难地说着自己觉得最重要的事情。
“……实验体……病毒实验体……源头一定、一定……要清除……所长他们……种下的罪孽……会毁掉这个世界……一定、一定要毁掉……杀死他……杀死他……”
涣散的眼神最终失去了光泽,变得灰蒙蒙的一片,手无力地垂下,不再动弹。任由淮泗再摇晃,研究员都不再有动静,淮泗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但是刚才那番话引起了他心头的许多疑问,更重要的事隐隐涌上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研究所突如其来的变故,是不是跟这个研究员嘴里所说的上面派人来清除他们有关?那么他嘴里的病毒实验体到底是什么?所长种下的罪孽……听来这话是研究所的所长造成了病毒实验体的存在,那么这个病毒实验体这个时候才被清除的话,肯定是一开始就秘密进行,那么这个病毒实验体……
淮泗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身影,顿时,他的神经变得紧绷起来。
他一定要先找到谢守善!了解他的过去在这间研究所在后来到底遭遇了什么,他感觉正是这次的事件,才会早就后来的谢守善,不然一开始谢慎己的模样根本不足以解释后来的谢守善的性格变化。
如果他不了解这一切,有谈何感同身受。
淮泗走出这间实验室,来到走廊上,发现走廊上也弥漫着一股浓重血腥味,鼻间充斥着人类的血液味道,迂回的走廊上触目就横着几具白大褂的尸体,他体内那股饥饿因这种“香味”被勾了起来,金色的尖瞳瞬间竖立起来。他顺着走廊走去,漫无目的,偶尔有一两个白大褂研究员还有一口气,淮泗便试图从他们嘴里得到一些信息,然而很多都说不出话语便死去。他们身上的伤口像是某种武器造成的致命伤,有的像是刀伤,一击毙命伤口,手法极其狠厉老练,并没有给人过多的痛苦,刀口却有些窄而细,更像是匕首之类,淮泗看着那些伤口,莫名地感到熟悉。
那并不是谢守善的动手方式,淮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察觉到了研究所应该进入了上面所派来的人,为的就是清除研究所的人员。
果然,他在走廊上,不久就遇到了一个明显不是白大褂研究员的人,尽管他穿着跟这些白大褂相同,但是根本无法掩饰他不是同一类人的气息。浑身的气质跟这些常年在研究所的人不一样,眼神警惕灵活,身手敏捷,浑身沾染了血腥味,见到淮泗时散发了极大的杀气,不由分说地朝着淮泗攻击。
可淮泗的速度比他更快,没有让对方占了先手,很快就将对方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