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那时候,她用力推开纪臣。
子弹速度很快,几乎是她推开纪臣的同时,子弹没入她的胸腹处。鲜血四溅。
画面无声重复播放。
纪贺倚靠着实验桌。
有的事,让它沉淀在时间里、消散在轻风中。
纪臣不知道,是好事。
纪臣从军区离开,从小陈哥那里要来一份名单。都是那些天找千桃麻烦的。
他用几天时间一一找他们算账。
看他们磕头认错仍觉不够解气。
小混混们求爷爷告奶奶都没法让纪臣留几分情面。
纪臣低眸睥睨他们。
“你们也知道害怕?”
欺负一个姑娘的时候,你们可没半点害怕。
还是纪妈妈过来喊住纪臣。纪妈妈见过纪臣打架浑身是血的样子,可那时候,他不可怖,从头到尾写着可怜。现在纪臣的模样,阴压压的,身上没沾染半点血,却让人寒从心起。
眼看纪臣还要动手,纪母连忙叫警卫拉开纪臣。
警卫将纪臣绑回纪家。
纪臣一路都在挣扎,纪母心疼得眼眶泛红。
他这样,不止是在折磨别人,也是在折磨自己。
纪母从没想过纪臣会这么喜欢一个姑娘。
她告诉纪臣:“你想被她的母亲瞧不起么?她的母亲,希望她嫁给一个温文尔雅、学习跟她差不多好、能保护她的男人。”
纪母不像纪贺那样,她的温柔是潜移默化的。
她静静看着纪臣。她等着他平静。
纪臣坐在沙发上,两手扣在一起。他偏过头不看他母亲。
纪母继续道:“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就算千桃还活着,你跟她之间,能有可能吗?”
六月空气闷热,别墅里已经用上空调。
别墅里安静下来的时候,就只有挂钟与空调发出细微声响。
良久,纪臣看向纪母,他喉间好像难以抑制得发出低吼,困兽般:“我跟她,本来就没有可能。”
他从沙发上站起身,径自往楼上走。
纪母抿唇,任由他去。
回到卧房,纪臣第一眼瞧见的,是摆在他书桌上的那本数学笔记本。他书桌很乱,各种各样的杂物堆积,最打眼的还是这本小本子。
纪臣抽出凳子。
他打开台灯,翻开小本子。
那回从奶茶店将千桃拖走,仿佛还在昨天。
他那时想着,他会将本子还给千桃。
他看着一针一线缝起来的书皮,眼睛酸涩。
他的心口空落落的,学校不再会有千桃这个人,教室里不再有她的影子、不再有她的任何东西。她好像消失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