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帮虞绾音把鄯善的文书史册带进马车中。
足有几个箱子,恰好她力气大也都能拎得动,全部放进车内。
马车宽敞,放下几个箱子还是绰绰有余。
虞绾音坐在旁边看她进来,颇为同情地问她,“你又被审了啊?”
戎肆楚御审人什么流程什么样,她一早就见识过。
能在这两人手底下都没问出异常的,清白有余。
秦鸢把其中一个箱子打开,摸了摸鼻梁,还是那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和那熟悉的话,“害,走镖路上,常有的事。”
她把文书摆在马车内的桌子上,“审我是应该的。”
屋内有片刻的沉寂,秦鸢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不然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虞绾音听得出来她话语间的自责,她眉眼压低。
“这数年,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
“这不怪你。”秦鸢闻言,拍了拍桌子,“是那群人不要脸!”
这些时日,他们最怕的就是虞绾音想不开而病情加重,“不要脸的人理所当然,被欺瞒的苦主还要耿耿于怀,什么道理!”
虞绾音听着,唇角漾开一抹浅笑,撑着下颚看她,“你这不是都清楚吗?”
秦鸢摆放书本的动作顿住。
意识到被虞绾音钓着哄了一下,那张英气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窘迫。
她低着头,闷不吭声地继续摆。
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虞绾音把她钓得心头酸痒酸痒的。
若非身份有别,她真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好生解解这怪异的感觉。
虞绾音随手拿过来一卷文书,不再提那件事,“你想随我一同回鄯善吗?”
她记得先前戎肆审秦鸢那会儿。
秦鸢送她回去的缘由其中之一是,她也想顺路回去看一眼。
“嗯。”秦鸢抿唇,故作轻松道,“昨日楚侯问我,我倒也没说。”
“我想着,这一单我也不能就这样当做结束了,那也太没用了。”
“我送你过去看看,我也过去看看。”
虞绾音听到了一些关键字眼,有意无意地问着,“昨日就说要启程了吗?”
秦鸢话语戛然而止,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她懊恼地纠结了一会儿。
虞绾音在她的沉默中,复而又问,“你是如何跟来的?”
先前秦鸢在被审讯的时候,楚御的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威逼利诱她不能说昨日那场混战。
若是寻常,秦鸢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走镖原则,必然会听从。
但这不太一样。
面对虞绾音她已经办砸了一件事,再撒谎实在是没理由。
其次。
走镖酬金,算下来是戎肆给的。
走镖讲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秦鸢长叹了一口气,索性坦白道,“罢了,实话跟你说吧。”
马车外,楚御驭马行进在前。
心神不宁地想着什么。
一旁伍洲上前告知,“等过了这座山,就离开万安港地界到下一座城池了。”
“目前还不能确定,下一座城池有没有北蚩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