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看向戎肆。
戎肆坐在旁边犹豫片刻,起身出门。
他取了一件厚重的披风,披在虞绾音身上,“没事,低热咱们也去。”
戎肆调了辆车马前去港口。
他出门前打听着楚御还昏睡着,他就放心了。
带虞绾音出门,也是带她散心。
时至春三月,沿路偶尔能看见花团锦簇的春日盛景。
戎肆没有骑马,与她一并坐在马车里,掀开马车的帘子,给她看外面的景色。
虞绾音没太有心情看,但心下清楚,他是在哄她。
行路至一半,戎肆下车又给虞绾音买了一只铃兰花簪带回来。
车马在港口停下。
今日的港口与往日没什么区别。
仍是来来往往的货船与商船交错。
他们走在江边,江风宜人。
戎肆虽然曾经做的是军火营生,在外一样接触了不少生意人。
他在旁边看一会儿,就能挑出里面知道事情最多的那一个。
戎肆带虞绾音走上前,挑了一把他们的货,“这东西,成色怎么样?”
“好着呢。”那人娴熟地与戎肆说着他们的货物好处,询问戎肆需要。
戎肆言辞流畅又很懂行内黑话。
三两句就把人哄得团团转,以为来了个大主顾。
时候恰到好处,戎肆询问,“先前我认识个鄯善的商队走马,一直等着他来,怎么不见有了。”
“鄯善的啊。”那人笑,“那得是多少年前了。”
“鄯善很早就不走商队了。”
“为何?”
商贩说着,“鄯善与北蚩有些纠葛。北蚩下令,凡事经过鄯善的商队进来,加收三倍商税。那谁还去啊,商队很早就都不去了。”
“鄯善商队要来中原必须经过北蚩,他们基本也不会过来。”
虞绾音听着,这属于商贸封锁的一部分。
作用大差不差。
剩下的,商贩就不再知道其他。
他们从其他商贩口中断断续续地得知,多年前鄯善和北蚩有过短暂的交火。
就在垣川北蚩占了便宜之后。
想要吞并鄯善。
“鄯善先前和亲,得了中原一批驻军驻进。”
“自那之后,鄯善虽然地方小,但是精于武。这些年也出了不少武将苗子。”
“有一个王将厉害,一万兵马打退了北蚩四万人。”
“当时的鄯善国主窝囊,想要投降,偷走了那个王将的孩子,送去北蚩为质子,想要停火。”
“气得那个王将斩了国主,自己主领鄯善为王。”
“他虽放了狠话,说只要北蚩敢动火,小儿生死不敌鄯善举国,定拼死让北蚩上下不得安生。”
“但到底是孩子在人手里,他也不能再主动举兵。”
最终以质子被压在北蚩结束。
后面的事情,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鄯善虽然没有亡国,北蚩也衡量得失利弊,选择以封锁这种不动火不伤财力的手段,从外到内一点点瓦解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