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绾音睡了近乎一天一夜,除了药和昨晚那点粥食,没再吃什么。
醒来也不用膳。
楚御起身,“我去看看。”
女医忙侧身让开。
楚御踏进屋舍门,屋子里的侍女也纷纷起来要行礼。
楚御抬手示意,她们纷纷噤声退下。
虞绾音还坐在床榻上,面前摆着桌几。
但膳食也没动多少。
楚御简单挽起袖子,坐在旁边,青白衣衫略过,盛了几个翠玉卷,“怎么不吃东西,不合胃口?”
虞绾音别开视线。
楚御看着她,“我今日叫人把大澧这些年,收到的所有与鄯善相关奏折文书找了出来。”
“虽然还有很多在路上,但是我手边也有一些。”
虞绾音眼睫颤动。
楚御将翠玉卷递到她唇边,“好好吃饭,我拿给你看。”
虞绾音这才动了动唇,低头吃下他递过来的翠玉卷。
“昨日我翻了一遍,”楚御看着她吃东西,喂食的指尖也如那翠玉清润,“兴许是前些年,北蚩对鄯善有些动作,但肯定不至于亡国,要是亡了,不会一直没有亡国消息传出来。舆图肯定也早改了。”
“这些年,还是有些鄯善的改制和民间事宜出来,所以看起来鄯善仿佛很安宁。”
“其他的少,多半是北蚩仗着地界大,把相关消息封锁了。”
“只有他们想给咱们看的,”楚御喂她慢吞吞地吃东西,“但这也未必是坏事。”
“起码没有那么糟。”
而后,虞绾音眼底一滴眼泪就这么掉进了碗里。
虞绾音还是在出神。
不知在想什么。
楚御话语戛然而止,静静地看着那滴眼泪。
冰凉指腹轻轻擦拭过眼泪流淌之处。
不声不响地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据为己有。
“杳杳,你会有家。”
“你还有我。”
万安港郡守府邸无比静谧。
侍卫从外面进来。
郡守坐在桌前,看向他,“驿站还是没有消息吗?”
侍卫停顿,摇了摇头,将另一封羊皮纸信递给郡守,“国主那边当是弃了咱们。”
郡守蹙眉,“那这个是……”
“这个是北蚩送来的信。”
郡守心底一沉。
北蚩送信想干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自打北蚩驻军停在城郊外,就时不时给他们施压。
这是要让他们交城的意思。
郡守长叹了一口气,将信件接过来。
侍卫站在一旁同样一言不发。
郡守草草地看过信件,便坐在一旁。
屋内长久的沉默之后,郡守才出声,“去把城仓府印拿来。”
侍卫迟疑良久,躬身退了出去。
郡守起身哆哆嗦嗦地开始写回信和降书。
偏在此时,屋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吵闹声。
不乏有侍卫大喊着,“何人如此大胆!”
“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