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侧过脸,柳眉微挑,望向身侧的谢珩,“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轻响,马车的门从里面被推开,露出小团子圆滚滚的脑袋,双眸亮晶晶的。
“堂姐,快上车。”他探出小半个身子,热情地挥了挥手,“姐夫说,他要带我们去诚王府看热闹呢!”
明皎一愣,“看热闹?”
不是吃喜酒?
谢珩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目光里带着几分耐人寻味,慢悠悠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明皎凝视了谢珩一会儿,又偏头去看马车里的明迟,伸手轻轻拧了一把他肉嘟嘟的小鼻头,“你一大早跟……你姐夫说什么了?”
说到“你姐夫”这三个字时,她的尾音不自觉地滞涩了几分,透着一丝赧然。
谢珩眉眼间的笑意又浓了一分,抬手虚扶着明皎的手肘,示意她先上车。
“我没说什么呀?!”小团子一脸的无辜,为自己喊冤,“是惊蛰告诉姐夫的。”
他最多也就是早上趁着堂姐还没醒的时候,稍微地添油加醋了一番。
明皎睨了小团子一眼,显然没全信这个小机灵鬼的说辞。
她一边扶着谢珩的手上了马车,一边问:“你有诚王府的请柬?”
诚王府不想得罪王家,与谢家从不往来,萧云庭竟会给谢珩送喜帖?!
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理。
谢珩紧随其后,也上了马车,含笑道:“看热闹,何须请柬。”
车内的三人刚坐定,砚舟一抖缰绳,吆喝了一声,马车便稳稳驶离了国公府。
小团子在车厢里坐得端端正正,俨然一副小主人的模样。
他殷勤地给明皎和谢珩斟茶倒水,又捧过一碟晶莹剔透的玫瑰蜜饯,递到明皎面前,献宝似的道:“堂姐,你尝尝这个玫瑰蜜饯,甜而不腻,好吃极了!”
小团子拈了枚玫瑰蜜饯,先往明皎嘴里塞一枚,随后又飞快塞了一枚进自己嘴里,腮帮子像河豚似的鼓了起来。
蜜饯的香甜味在舌尖化开,带着玫瑰的馥郁芬芳,还裹着一丝清润的回甘。
他弯唇问:“好吃吧?”
明皎含着蜜饯,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点点头。
马车节奏性地轻轻摇曳,很快在前方右拐。
明皎又将那碟蜜饯往谢珩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吃,同时道:“我没生气。”
谢珩闻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上午,从新房出来时,他曾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当时她一言不,似是默认。
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没有生气。
谢珩望着她认真的眉眼,眸底漫起细碎的笑意,温声道:“嗯,我知道了。”
一旁的小团子立刻竖起了耳朵,含着蜜饯的小嘴抿得紧紧的。
姐夫惹堂姐生气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小团子唯恐天下不乱,对着谢珩训道:“姐夫,新婚第一天,你就惹堂姐生气,不应该啊!”
他的声音因为含着蜜饯含含糊糊的,听着没什么威慑力,反倒透着几分憨态。
明皎屈指往小家伙的眉心轻轻弹了一下,无奈道:“我都说了,我没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