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歪着小脸想了想。
一息,两息,三息……
突然,他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青黑龟壳,把三枚亮闪闪的铜板挨个放进龟壳。
他笑得两眼弯弯,慧黠地说:“三枚铜板定阴阳,我来给迹堂哥算算。”
明皎被他逗乐,从匣子里摸了一支碧玉如意簪,往他髻上一插,“这个,就给你当卦钱。”
小团子美滋滋地笑了,双手捧着龟壳贴在胸口,嘀嘀咕咕地念起了没人听懂的卦辞,同时手腕摇了摇。
“啪嗒,啪嗒”几声响后,三枚铜板先后从龟壳中滚落,在光滑的案面上滚了两圈,才停住。
小团子凑近看着那三枚铜板,又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掐算了一番。
“哇!”他拍着小手惊呼出声,“铜板阴多阳少,说明财运不济,怕是‘水中捞月’。”
八哥在一旁围着那三枚铜板“嘎嘎”叫着。
一声比一声响亮。
走到院子口的白卿儿也听到了叫声,不由回头望了一眼,无意识地绞了绞手里的帕子。
她再往前走时,就看到明迹在一道月洞门前等着她,嘴角紧抿,浑身上下散着一股子燥郁的戾气。
“表姐。”
白卿儿看着他,表情略有几分不自然,生怕他又找她借钱。
明迹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眼神愈疏离,轻哼道:“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跟你说,今天这件事你不许告诉我爹娘。”
“你别忘了,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大兴坊输掉五千两。”
他眼神中带着怨怼,字字咬得极重,“这是你欠我的!”
丢下这句话后,明迹猛地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一道僵直冷淡的背影。
“迹哥儿!”白卿儿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上他,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口,“等等!”
对上明迹嫌恶的眼神,白卿儿心下一沉。
她并不想得罪明迹,明迹是侯夫人的命根子,他要是在侯夫人耳边说她几句不好,必会令侯夫人对她愈不喜。
上一世,明遇后来病重,又膝下无子,明迹就成了下一任世子的唯一人选。
这一世无论变数如何,明迹在侯府的分量始终不轻,她断不能将他得罪死了。
敛去眼底的慌乱,白卿儿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迹哥儿,我并非藏着体己不愿借你,实在是我祖父和父亲近日便要抵京,我手里的银子还得留着安顿他们。”
“这样吧,我可以借你五百两,可好?”
才五百两?明迹心中犹是不满:他就知道表姐有银子,他娘对她这么好,可表姐就像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在他需要钱时,表姐居然还不肯帮他。
抱着没鱼虾也好的心思,明迹勉强点点头:“也好。我再设法找人再借五百两。”
他心里将平日里一起玩的几个名字过滤了一遍,也有些头疼。
他们几个比他还缺银子,看来,他只能去大兴坊再搏一把了。
打定了主意,明迹跟着白卿儿走了一趟待月轩,揣着五百两银票走了。
大丫鬟锦书送走明迹后,回屋就看到白卿儿拿着一张一万两的银票呆。
想到这张银票是怎么来的,锦书不禁一阵心惊肉跳。
白卿儿喃喃自语着道:“得想办法把这张银票兑开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