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然则是有些恍惚。
他没有上当,只是感叹齐云舟如此能屈能伸,不愧是能成大事之人。
可惜,齐云舟这一条路走歪了。
【他不讨厌我们?
哦,那就是恨。
他恨不得扒我们的皮、饮我们的血、抽我们的筋。然而,他暂且做不到,便只能偷偷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烂招数。】
【宋爷爷中毒,问题就在他。】
中毒?
祖父居然中毒了?
宋谦然手中的汤勺拿不稳,摔在瓷碗。
顿时,一声脆响响起。
仿佛在他的心湖荡起一缕涟漪。
涟漪凝聚在一起,便是惊涛骇浪。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中毒了呢?
宋谦然情不自禁地呢喃。
自从眼睛被治好那一日,他和夏浅浅的纠葛骤然加深。
他开始听见她的心声。
一个又一个的暴击接踵而至,着实令他感到措手不及。
【熏香,是熏香!】
夏浅浅挠着下巴使劲想,可算想出来了。
她完全没注意到氛围的凝固。
宋谦然猛然一惊。
祖父的睡眠不算好,一直都在使用熏香。
而负责熏香的,是祖父身边武功高深的亲信。
“除此之外,没有人能碰得到熏香。”那么,齐云舟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加害祖父的?
老太尉留意到宋谦然的异常,但他不露声色,掩下满满的惊诧。
他对宋副将说道:“从战场上退下来之后,我记得你每晚都会伴着熏香入睡。”
齐云舟莫名慌乱。
宋副将坦然,“没有熏香的话,我哪哪都不得劲。”
“如果你不用,或许会好一些。”老太尉不是强迫,而是在商量。
兄弟之间达成的默契,不必多言,宋副将就已经懂得。
何况,孙子还在一旁说:“祖父,您需要熏香的话,我亲自给你买。”
话一出,他忍不住窘迫。
哦,忘了。
名义上,他现在还是看不见的状态。
“亲孙子知道想着祖父。但外人,就不一定了。”宋副将没有明说,但字字都在点齐云舟。
齐云舟忍气吞声,“熏香能助眠、安神,有利于您的身心健康。谦然弟弟眼瞎,去不了铺面。宋爷爷,您有吩咐,可以尽情使唤我。”
“我可以帮您跑腿。”
他避其锋芒,又不忘拉踩宋谦然一波。
实打实的一石二鸟。
在和宋副将谈话之中,老太尉早已明白实情,也就没有被气到。
只有夏锦书怒视齐云舟。
“使唤你?既然你都这么开口,我要是不成全你,倒是说不过去了。”宋副将心下有了主意。
这让齐云舟眉头一跳。
“我让下人全都回去,这残羹剩饭便由你收拾。你还要洗好碗筷,并且把地面拖一遍。”宋副将忙不失迭地指指点点。
宋谦然接过话头,“齐云舟,还有后院的猪马牛羊,你记得喂。切记,你干活要仔细一点,如果死了一头,即便赔上你的身家性命,也抵不过。”
“那不是我的活。”齐云舟当惯人上人了,让他向宋副将卑躬屈膝,他勉强能接受。但让他干下人的活,他难受。
宋副将看出他的不情愿,但那又如何?
“别忘了,没有我,你过得连下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