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身下的温梨,她确实瘦了,下巴尖了,锁骨也更明显,刚才压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腰细了一圈。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风声。
温梨心里那股火气莫名其妙地泄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的酸涩。
她扭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突然泛红的眼圈。
裴司看着她别过去的侧脸,没再说话,但压着她的力道似乎松了些。
他不说话还好,这句突如其来的关心,让温梨这些天一直强撑着的情绪瞬间决堤,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顺着眼角滑落,洇湿了一小块枕头。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哽咽,小声地埋怨道“都怪你……”
这三个字说得又轻又软,没什么力道,倒像是在撒娇。
可里面的委屈是真的,怪他那天晚上那么凶,怪他说那些伤人的话,怪他事后连个音讯都没有,现在又这样突然出现,搅得她心神不宁。
裴司看着她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他撑在她上方,阴影笼罩着她,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
他松开了钳制,翻身躺到她身侧。
温梨身上的香气因为刚才的挣扎和体温升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玫瑰的馥郁混合着荔枝的清甜,比平时更浓烈。
这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在九龙城寨里见过的那些偷偷抹了母亲劣质香水的小女孩,带着点笨拙的模仿。
但用在温梨身上,这种甜腻的香气却莫名贴合,甚至让他有些上瘾。
他不太喜欢甜味,却总忍不住想靠近闻一闻。
温梨还在小声啜泣,肩膀微微抽动。裴司没说话,只是躺在旁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的哭声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这几天他几乎每晚都会来,处理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翻进她房间躺一会儿。
身后总跟着几条尾巴,是温慕云或者其他人派来的,他懒得理会,那些人也没本事跟进来。
温慕云这个当大哥的,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才几天工夫,她就能瘦一圈,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能圈住。
裴司想到这儿,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温家上下都当她是宝贝疙瘩,结果连顿饭都喂不饱。
温梨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裴司闭上眼,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甜香,竟也生出几分困意。
身边安静下来,温梨以为他又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心里那股委屈又冒上来,这人总是这样,来去随心,根本不管别人怎么想。
她气鼓鼓地翻过身,却看见裴司就躺在旁边,闭着眼,呼吸平稳。现他没走,那点不高兴莫名其妙就散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想问清楚那天晚上的事。
他说是他做的,可她总觉得那是气话,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
不能解释清楚?
哪怕……哪怕哄她一句也好。
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半夜溜进来睡一觉就走?
温梨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扭过头,算了,凭什么要她先开口。
裴司翻过身,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温梨身体一僵,他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呼吸温热。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他闭着眼,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含混不清,“反正你只信你大哥。”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像是在回答她没问出口的疑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温梨愣住,想抬头看他,却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想再问,耳边却传来他均匀的呼吸声,像是真的睡着了。
温梨心里乱糟糟的,他这话是在暗示那天晚上说的是气话?可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骗她?
她越想越气,趁他睡着,手悄悄探进他毛衣里,想掐他一下出气。
指尖却先触到一道粗糙凸起的疤痕,横在他腰侧,摸起来还没完全长好。
温梨的手顿住了,那股气一下子泄了。
这伤……难道大哥真的派人追杀裴司了?如果不是,这伤怎么来的?如果是,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爹地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她缩回手,心里更乱了。这些事像一团乱麻,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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