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前面说那麽一大堆,後面藏着这麽一句。许行眨了眨发酸的眼睛,低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麽?”李照月本来就觉得说这些话有种羞耻感,许行的笑加剧了这种感觉,不由得嗔怒道。
许行把她捞进怀里,恶作剧似的把冰凉的手指贴在她的脸颊上,哑声道:“再不起来饭就吃不成了。”
这句话藏着些别的意思,配合着许行粗重的呼吸,让李照月察觉到一丝危险。她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在许行的督促下穿好衣服,坐到了桌前。
书桌旁的窗户被开了一道小缝,纷飞的雪花落在桌案上,将李照月的注意力吸引到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子上。她刚想问那是什麽东西,就被许行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视线。
“快吃吧,吃完我们一起放烟花。”许行帮她倒好一杯酒,递给她,补充道:“少喝些,容易醉。”
李照月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这杯溢满香气的酒上,笑呵呵地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
“烟花?我们家没有烟花呀。”她舔舔嘴唇上残留的酒渍,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许行,“你从哪里来的烟花?”
许行弯弯眼睛,露出右侧的小虎牙,神秘道:“你猜。”
李照月瘪了瘪嘴,换了个话题。二人就在这样温馨的氛围下吃了一顿年夜饭,半夜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窗户边闪过一块巨大的光斑,李照月兴奋地拉着许行跑到窗边,用力推开了虚掩着的窗户。
黑漆漆的天空上骤然出现一朵接着一朵的七彩烟花,伴随着人群兴奋的喧闹声。李照月趴在窗台边,眼睛倒映出灿烂的烟花,许行静静地望着她的侧脸,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
一轮烟花放完,许行拿起早就放在书桌上的木盒,递给李照月。
“新年礼物。”他简短道。
李照月接过木盒,轻轻打开,入目就是一个熟悉的镯子。恍惚间,她以为自己看到了那被她丢弃在木屋里的手镯。但躺在盒子里的镯子明显做工更好。
她的声音里覆上一丝颤抖:“怎麽送我这个?”
许行没有告诉她在木屋里遇见的那个隐形人是自己,闻言笑道:“之前做的那个不够精致,想送个更好的。”
李照月却忍不住道:“之前的那个……”
还没等她说完,许行便打断了她:“之前的都不重要了。”
说完,从盒子里拿出那个镯子,往李照月的右手腕一套。动作间,藏在宽大袖子中的同款手镯也滑了下来。
李照月拉住他的手,抚摸着他腕上的镯子,心里泛上一阵带着酸意的温暖。
“当初送你镯子的时候,我做了一些手脚。”她轻轻靠在许行怀里,低声道。许行又把她往怀里搂了搂,笑着问道:“什麽手脚?”
“你猜一猜。”她撒娇道。
许行又笑了好几声,纵容她随意把玩自己的手,道:“故意做的和我送你的款式一样,还在镯子内部刻了几个字。”
闻言,李照月倒吸一口凉气,惊讶道:“你怎麽知道?”
许行抿着唇,缓缓扬起一抹戏谑的笑:“无聊的时候翻到的。”
谁无聊的时候翻一个镯子玩啊。肯定是在骗她。李照月心想。
“我想想哈,我记得你好像在里面刻的的是——”许行故意拖长了腔调,笑容灿烂。
李照月却活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大为窘迫,恨不得跳起来捂他的嘴。
“你最好别说出来,否则——”後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许行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好话。偶尔看看李照月炸毛的样子,还怪有意思的。
他见好就收,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哄,李照月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恰在此时,天空中又放起了烟花,各种颜色在天空中尽情绽放,看的李照月心痒痒。她期待地望着许行,眼睛里的跃跃欲试怎麽都藏不住。
“阿月是更想放鞭炮,还是更想放烟花啊?”许行故意逗她。李照月急不可耐地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敷衍道:“喜欢放烟花,我最喜欢放烟花。许行你能不能走快点。”
他又闷声笑了几声,被李照月一个大力拽到了门外。雪花飘飘,烟花爆炸的声音在这冰封的世界中添上了几丝热闹。
李照月牵着许行的手,望着天空上绽放着的,属于他们的烟花,满足地笑了。
当夜色最浓之时,天空上烟花遍布,五彩缤纷的光亮照的夜幕恍如白昼,在这样的美景中,许行望向怀中之人明亮的眼睛,轻声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李照月踮脚捂住他的耳朵,笑容灿烂。
新的一年悄然开始,他们还有很多个,很多个这样的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