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叙骑马前往承平王府,却发现李景时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他嘲讽般的弯唇:“李大人运筹帷幄,未卜先知,在下佩服。”
李景时掸了下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擡头说:“叶大人风光无限,可曾想过登高跌重,还是要给自己留条後路。”
叶叙大笑:“李大人还是先把自己的後路走好吧。”
李景时:“你我之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走的路,就不劳叶大人操心了。”
叶叙看着他笑,掉头就走,李景时跟在他身後走了好远,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快走两步问道:“叶大人这是要将我带去何处,这似乎不是进宫的路。”
他深知叶叙口碑,知道这人不按章法出牌,心思狠辣,不择手段,搞不好就要把自己带去偏僻地方一刀砍了了事,因此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也在袖中攥成拳,暗暗想着如果叶叙要动手,他该如何脱身,又是否有一战之力,他甚至试图查看裴青是否在附近。
然而叶叙却笑意满满回过头,做出一副夸张的惊愕的表情,说道:“李大人为何还跟着我?”
李景时:“?”
叶叙恶趣味道:“李大人也说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走各的路,我如今要回家,你为何却跟着我呀?”
“你你你……”李景时终于知道自己竟被他无声戏耍一番,气得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叶叙大笑:“李大人还是快走你的独木桥去吧,我敦国公府可不想留你吃饭。”
李景时气急败坏,甩袖而去,他虽生气,却也只能脚步生风,快步往宫城赶去,他是要向雍帝求恩典的,若是慢了晚了,怕是雍帝更生气,他的计划可就落空了。
叶叙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却不再去理会,继续往敦国公府走去,路过一株桃树,见独有一枝绽开新花,觉得可爱,便折了下来,给江抚眉带了去。
江抚眉正在铺子里忙,等到晚上回了家,才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个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粉色桃枝。
不用问,她也知道是谁干的。
情不自禁唇角弯起,又想起叶叙院子里那些琼枝,这个季节已经落完了花,若是能在他院子里种上几株桃树,就可接上一整个光秃秃的春季。
她带着大福去与家人共用晚饭,一进门就见到了笑盈盈的叶叙,心情不觉豁然开朗,终年绕路而行的春风,今年总算吹入了敦国公府。
席间叶叙提起李景时的事情,敦国公好奇问道:“他会怎麽样?”
叶叙道:“李景时主动请罪,承平王没有一同前往,说明这两人并没有认为自己到了绝路,李景时八成是要自请流放,就算他不提,陛下也会这麽做的。”
“为什麽呀,多好的杀他的机会,为什麽不趁机宰了他?”
叶叙笑笑,看向江抚眉:“因为盒子还没有打开。”
江抚眉夹肉的筷子一顿,擡起眼皮瞥了叶叙一眼:“看起来,哥哥又把我算计进去了。”
叶叙伸手,将那块肉夹到自己碗里,吃得美滋滋:“妹妹不也早就想打开那个盒子吗,你找了这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钥匙的下落,便只好让他们自己打开了。”
“你要如何?”
“我要那个盒子。”
敦国公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知道那个盒子是什麽,也都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这会儿也都紧张极了,不知道该怎麽办。
江抚眉收回自己的筷子,想了想,露出一个微笑:“盒子就在我的院子里,只看哥哥找不找得到。”
江抚眉的院子不大,但是要找到一个盒子,还是很困难的,就别提花园那一大片茂盛的草木,就算是房间里,也分了主卧丶厢房等等七八间屋子,屋子里家具多,物件更多,上至房梁,下到地板砖下,都有可能是藏匿盒子的地方。
叶叙眯起眼睛,笑道:“好妹妹,你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