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是要出人命的,夏珩并不愿一直征战,把自己的命挂在刀尖上过日子,这是人之常情,况且人越老越怕死,如今的夏珩,早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狂傲小将了,另外,他可是三军总帅,大雍朝最位高权重的权臣之一,承平王要依仗他坐稳摄政王的位子,却还要用公主和皇後绑架他,制约他,他可不见得能一直受这般委屈。”
江抚眉点点头,算是明白了,北境草原之事让夏珩与承平王有嫌隙,而兵部尚书的建议更令夏珩认为那是承平王的授意,再加上皇帝的刻意拉拢,承平王必然起疑,就算他本不想分夏珩的兵权,看到雍帝如此作为,也必然会与他作对,附和兵部尚书的意见,如此,到真的坐实了分权一事是他的意思。
江抚眉不得不佩服叶叙的巧妙谋划,只是,那兵部尚书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呢?
“你那铺子的股份,他家买的可不少,虽然是以他女儿的名义买的,但金额之大,不可能是小女儿家拿的出来的,只要把这笔账拿到兵部那老儿桌上,他便只好乖乖听话。”
之前布下的饵,总算可以钓鱼了。
眼瞅着自己好端端的发髻被叶叙戳成了筛子,乱七八糟,江抚眉皱眉表示不满,却被叶叙扯了珠钗:“妹妹早晨发髻盘得不好,我来为你重新梳理。”
江抚眉一阵无语,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简直鬼见了都要叫一声见鬼!
但发髻已经被扯了,叶叙把那一大把头发握在手中,她也只要由他拿了宽扁的梳子,一点点为她梳理开。
“哥哥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江抚眉问道。
“这场闹剧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也该收场了。”叶叙一边梳理她柔顺的长发,一边说道,“夏珩离开边境已经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只要陛下不下旨,他便还是三军统帅。”
“但是呢?”
叶叙手一顿,听她如此问,似乎有些惊喜,嘴角弯起来,双手扶住江抚眉的肩头,凑在她脸颊边,从铜镜中看她如花的容颜,“妹妹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接下来,我们安排在军中的那些人就可以动起来了,借夏珩对分权一事最为敏感之时,挑起事端,处理掉一批夏珩的心腹,由我们的人顶上,如此虽然看上去他还大权在握,但其实已经四分五裂,只是这四分五裂的权力并非承平王所夺,而是陛下。”
江抚眉想了想,笑道:“承平王背了好大一口黑锅。”
叶叙抚摸她顺滑的头发,应和道:“确实如此。”
两人笑了一会儿,江抚眉心中又升起淡淡的忧愁来,“承平王会不会因此去找皇後的麻烦,若是皇後迁怒到公主头上,我恐怕公主会伤心。”
“自然会。”叶叙道,“只是这种时候,承平王越是去威胁皇後,就越会惹得夏珩不悦,两人之间的矛盾也会越深,不过他虽然可以拿公主的身份威胁皇後,却并不敢将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所以公主那边,你暂且不需要担心。”
南安和皇後关系并不太好,因此进宫见面的次数也不多,皇後见她就烦,但素来如此,南安也早已习惯了,只早早离去,回到公主府,有的是贴心美男愿意为她排忧解难。
说起来,前段时间春饮宴上,江抚眉还见过南安,她看上去并没有什麽两样,这倒让她稍微放下心来。
沈明蕙也在春饮宴上见过了,承平王和李景时为了夏珩的事情忙前忙後,也顾不上她,倒是让她得以喘息,过得也还不错。
只是……
夏珩要走了……
“总得找点什麽事情给承平王做才好……”江抚眉道。
叶叙摸摸下巴,想了想说:“确实如此,不然承平王分出精力来,还要继续对你下手,确实应该找点事情给他做。”
江抚眉:“比如?”
叶叙:“比如……十几天之後……”
“嗯?”
“你就知道了。”
江抚眉:“……”
这人总是这般不正经,她没好气瞪他一眼,恼道:“你到底会不会梳头,怎麽还没梳好?”
叶叙大笑:“妹妹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不会啊!”
……
江抚眉非常想打人,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