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
叶叙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在江抚眉眼前晃了晃,“猜猜哥哥这段时间去查的什麽案子。”
江抚眉接过那个瓶子,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从被子里钻出来,神情严肃起来,“你去查那半个琉璃瓶子了?”
手里的小瓶子和江抚眉当初让叶叙去查的那半个瓶子做工如出一辙,一看就是出自从一个作坊之手,江抚眉没想到叶叙把这件事情当作重要的案子亲自去办,还以为他会敷衍一下算了。
“你查到了什麽?”她问。
叶叙摸摸下巴,“你给我的那半个瓶子做工很特别,我查了下我朝的工坊,大多数生産琉璃的工坊做的瓶子都比那个要精致的多,也不是同一种烧制之法,于是在工匠的建议下,我查到了南疆。”
“果然在南疆找到了烧制这种瓶子的工匠,但是据他们所说,这种瓶子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了,现在也很少见,南疆的工匠会在瓶子里留下自己的特殊印记,于是我顺藤摸瓜,又找到了那个瓶子的制作人,他已经很老了,令我感兴趣的是他的身份,他并不是个普通的工匠,而是南疆皇族御用的匠人,他做出来的东西,有着特定的销售渠道,多是供皇室贵族使用……”
“之後的调查颇费力气,不过我还是找到了这个瓶子的主人,那是一名南疆军中的小将,多年前无故失踪……”
“那时候驻守南疆的将领,可正是夏珩,那时候我就想到了,这件事情可能与夏家有关,我猜到与这个瓶子相关的人可能并不是你,而是另一个人……”
他不再说话,而是带着一种期待的,使坏的笑意看向江抚眉。
江抚眉瞥他一眼,接过话茬:“是大福。那半个瓶子,是当年刺客留下的东西。”
“果然,夏珩与你与沈家都没有直接关系,反而是在夏皇後手中出事的大福,与夏家关系最密切。”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意,“敢残害国公府的大小姐,无论他是否有意杀错,我都会将他挫骨扬灰,只可惜这件事倒是让馀老怪抢了先。”
他的恨意不像是装出来的,事实上随着江抚眉身份的揭露,叶叙在她面前流露的真实情绪越来越多,虚假的东西反而少了。
江抚眉便知道,叶叙对国公府的感情是一丝一毫都做不得假,他虽不是敦国公亲生,但是却把敦国公府看得如自己生身家庭一般重要,甚至更重要,毕竟江抚眉几乎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自己的生身父母,除了那次荒诞的未婚妻之说。
“你的意思是,那刺客与夏家有关,夏家为什麽要杀掉公主呢,就算是承平王指使……承平王也没有理由要杀死公主,她又不是皇子,对皇位没有丝毫威胁。”
叶叙笑着摇头:“指使刺客刺杀公主的,并非承平王,而是皇後。”
江抚眉震惊擡头:“皇後?她要杀掉自己的女儿?为什麽?”
她想过很多原因,比承平王嫉妒心爱的女人为别人生下孩子,比如是某种阴谋後面跟着下一步的计划……
但万万没想到,凶手居然不是承平王。
而是……皇後……
她低声呢喃道:“皇後一直不喜欢公主……但……但那是她的亲生骨肉,更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为什麽要下杀手呢?”
叶叙提醒道:“如果这个孩子不是她自愿生下来的呢?”
江抚眉不解:“我听说陛下极其爱重皇後,就算没有皇子,这麽多年也都没有再要孩子,如果皇後不想……他不会强迫……”
“如果强迫皇後的人,不是陛下呢?”
江抚眉难以置信,满脸惊恐,她下意识揪住叶叙的袖子,语无伦次,“公主……强迫皇後……承平王?”
“没错。”叶叙趁人之危,顺势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我有十分把握,南安公主是承平王与皇後的孩子,皇後知道这件事,惊恐无比,所以要找人杀掉公主,毁灭证据,她一个深宫妇人,能去哪里找杀手呢,只能求助于自己的哥哥夏珩,这也是为什麽夏家一直为承平王所用的原因,有这麽大一个把柄在,皇後可不是要俯首吗?”
“竟有如此荒诞之事……所以皇後才不喜欢公主……”江抚眉喃喃自语,“这件事应该只有承平王和夏家兄妹知道,大福……大福只是巧合……”
“是的。”叶叙轻叹道,“皇後并不知道杀手什麽时候会到,也没想到敦国公的孩子会因避暑与她同住,而夏珩安排的杀手只知道要杀皇後的孩子,却没想到那天的花园里有两个孩子,他本能以为皇後怀里的就是公主,大福,是替公主死了一回。”
江抚眉怔住了,她去京城的另一个任务就是要查出大福当年为什麽会被害,如果是敦国公府的行为,或者害大福之人仍然在世,馀家便会倾巢而出,为大福出气,而他们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答案,居然是误杀……
这让江抚眉百感交集,不过在消化了这整件事情之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对叶叙说道:“陛下可知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