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皇後怒极,以至于那张美丽的脸都有些变形,“敢偷皇室的东西,那可是死罪,不能就这麽算了!”
江抚眉擡头,冷冷望向皇後,她算是看明白了,皇後今日是非要把这偷盗的罪名栽到她头上,她不明白的是,自己从未得罪过皇後,甚至今日才第一次见她的面,为什麽她会有那麽大的敌意?
“皇後娘娘,臣女不屑做偷盗之事,况且若要给臣女安上这样的罪名,还需证据。”
“证据?呵,当衆搜一下你的东西不就行了?”
江抚眉道:“当衆检查臣女的私物,是对臣女极大的侮辱,臣女是敦国公府的女儿,受不得这样的侮辱。”
“你便是这般对本宫说话的?”
皇後看上去非常生气,但江抚眉却并不害怕,她直觉皇後的刁难只是个引子,重头戏还在後头呢。
这时,敦国公也坐不住了,站起来直言道:“陛下,皇後娘娘如此针对臣的女儿,臣不得不腆着老脸要个说法了。”
皇帝连忙拉住皇後,微微带着些责备:“皇後,你这是做什麽,此事就此罢了。”
皇後却不依不饶:“敦国公,本宫自是相信你的人品,但是这个女子从小养在商贾之家,可不是你教出来的孩子,本宫疑心她也不是平白无故,她无法解释为什麽会出现在百川阁,即便李夫人约了她,既然李夫人没有出现,她为什麽还要进去,要在里面逗留?”
南安烦不胜烦,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喝道:“本宫说了,本宫不想再追究此事,你烦不烦!”
“南安你怎可对母後如此无礼!”皇後尖声叫道。
江抚眉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如果拿不出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皇後怕是不会罢休,而南安公主放弃追究,在有些人看来,或许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已,并不能阻止她声明的败坏。
可她……该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就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一直沉默的沈明蕙站了出来,不紧不慢说道:“皇後娘娘,臣妇可以证明江小姐的清白。”
李景时惊呆了:“你胡说什麽!”
沈明蕙不理他,而是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方才家夫说我未曾离开过,其实不然,臣妇曾离开过片刻,在这段时间里,臣妇在百川阁与江小姐见面,说了几句话便一同离开了,我二人未曾动过百川阁的任何东西。”
她的突然发言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所措,李景时的眼睛要冒出火来,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麽要这样说,那个被派去的宫女……沈明蕙根本没有约过江抚眉,依照她的性子,必然实话实说,绝不偏袒,可是如今,她竟然做了僞证,究竟是什麽样的交情,能让沈明蕙这样的人为她做僞证,这个江抚眉,到底是什麽人!
而叶叙则是好奇地看看江抚眉,又看看沈明蕙,心中直呼精彩,他早得到消息,知道晚宴之时,皇後会为难江抚眉,正兴致勃勃要看那女人如何破局,却没想到沈明蕙居然会站出来做僞证!
太有趣了,难道……
而更多的人则是迷茫,比如南安公主,她脱口而出:“你们为什麽去那里见面?”
沈明蕙道:“因为那里比较近。”
“……”
这个理由更站不住脚了,去哪里说话不行,便要去公主的小屋里。但是这话是沈明蕙说出来的,她这个人的品行,衆人都是信服的,就算这个理由有些荒谬,但既然是她说的,那就是真的。
皇後更是懵了,她同样知道沈明蕙在做僞证,但却不能说出口,否则自己就要暴露了,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明蕙却道:“因此,簪子丢失,我们二人都有嫌疑,若是皇後娘娘要检查,便先检查臣妇的东西吧。”
皇後彻底败阵,她跌坐在龙椅上,目瞪口呆,她当然不能去检查沈明蕙的东西,沈明蕙可是皇家的媳妇,检查她相当于打自己的耳光,皇帝和承平王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叹了口气,责备道:“你今夜失态,若是不能平静心绪,就先回去歇息吧。”
又对江抚眉说:“你是敦国公的大小姐,朕永不疑你,近日宫中事多,皇後心烦意乱,些许失言,还请莫怪。”
皇帝都这样说了,江抚眉还能怎样呢,连忙说了几句缓和的话,便会入席坐着了,只是她神情颇为恍惚,看向沈明蕙,对方却是垂着头,好像不敢看她一般,江抚眉心情复杂,她知道,这位姐姐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皇帝便叫了歌舞,丝竹声起,气氛一下子就轻松愉悦起来,方才的剑拔弩张一下子就披上了太平盛世的华衣,将那些疑惑的声音压在了最深处。
歌舞既上,酒菜也就跟着上了,每桌都有宫女斟酒,江抚眉案前也不例外,那个小宫女为她倒了酒,还贴心地将酒杯递到江抚眉面前,江抚眉接过,就感受到手心被塞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