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地脱了鞋,躺在了他的身边,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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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回了自己的帐篷,同住的胡尚见他回来,调笑道:“你这什麽运气,刚刚我们都在吃羊肉,你却要被调过去站岗。”
云岫疲累地摆摆手,没说一句话,先是灌了一肚子的水。
胡尚连忙阻止他,“可别再喝了,我给你把烤好的羊肉带回来了,你好歹留着点肚子吃羊肉啊!”
云岫转眼一瞧,果然桌子上摆着一盘切好的羊肉,他笑了笑,说:“难得你能从那帮饿死鬼嘴里还能抢下来一块,谢了啊。”
胡尚摆摆手,“其实你不来也好,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话有多难听。我说你去站岗了,羊肉别都吃,给你留一块,他们却说,你又没跟着去打仗,凭什麽给你留?”他越说越气愤,“是将军让你去救那个女人的,又不是你故意的,他们有意见,找将军去啊,欺负你算什麽?”
云岫咬了一口羊肉,肉香四溢,顿时满足了他空落落了一天的五脏庙。
他装模做样叹口气,“这羊肉是真香啊。”
胡尚气笑了,“就会装糊涂是吧。你现在,说好听的,是将军器重,让你去保护心爱的女人,说不好听的,不就是被派去做杂活了嘛。”
云岫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觉得被派去保护女人是杂活,但于他却不是。
当他穿越火海,看见她那双惊颤的眸,他头一次觉得任务也可以这样揪心。
不是只有他自己的生死自负,不是只有军功,而是另一个人鲜活的生命。
她趴在自己背上,呼出轻浅而滚烫的呼吸,让他産生了一定要保护这个人的欲望。
他明白将军为什麽如此珍视她,她真的很重要,不是什麽杂活就可以一句带过的。
所以他继续装糊涂,吃羊肉吃得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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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腾更加宠爱这个美人了。
地方上缴的金银珠宝,尽数拿到美人面前,任她挑选。
平时除了公务,都把美人带在身边。
後来江南无人不知,朱将军身边有个绝色美人,名唤姜满。
姜满之名越盛,朱腾沉迷酒色的名声也越响。
正逢北方旧都被围困,北方的使臣来了一波又一波,请求朱腾去勤王救驾,救那个只有三岁,被匆忙扶上位的傀儡皇帝。
朱腾搂着姜满,已然醉得不省人事,爬都爬不起来。
使臣走後,朱腾眯着眼看姜满,“满娘……”
姜满拿起帕子,擦他嘴角溢出来的酒,细致温柔。
朱腾的脸上全是醉意,可目光犀利,姜满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他又唤她:“满娘。”
姜满终于嗯了一声。
他看着她如妖般艳丽的面容,问道:“我愿用我所有的江山与财富供养你,你会永远待在我的身边吗?”
姜满不知道该怎麽答,只能说:“爷喝醉了。”
可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你答应爷,永远不离开我。”
姜满挣脱不开,叹了口气。
“在这乱世里,妾除了爷的身边,还能去哪儿呢?”
虽然没有得到最直接的回答,但姜满这一句话,还是将他的心熨帖得舒舒服服。
是啊,天下已然乱成这个样子,她如此貌美又孱弱,除了自己的庇护,她还能去哪儿呢?
她哪儿也去不了。
朱腾满意地醉了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姜满又得到数不清的赏赐,眼红了一衆将士。
然而,三天後,就没有人再嫉妒她了。
因为消息传出来了,主公要娶琅琊刘氏之女。
刘氏可是世家大族,在前朝的势力根深蒂固,在琅琊也是数一数二的当地豪绅。
主公与刘家联手,何愁天下不尽收囊中?
衆将士仿佛都能看见主公君临天下的一日,欣喜地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