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摇头,想要暂时隐藏那些念头。过了一会儿,我们终于玩累了,就在浴缸里放水,一起躺在那里面。水波晃动,我想,这是没有海的北京,没有渔船的苦水。
四周的蜡烛燃烧着,我等待着赵新柏的到来,他会不会带来k的消息,又会怎么侮辱我,威胁我?
“嘟——”寂静中,一声轻微的颤动,房间门被刷开。
赵新杨先站起来,自己穿上浴袍,扔给我一件。我还没来得及穿好,便被一个人从浴室里揪出来,当着面门狠狠打了一拳。我踉跄着想去拿刀杀了他们,他又将我踹翻在地。不管了,我爬起来,和来人扭打在一起。打手不愧是武警出身,力气大,功夫好,几下就把我制服了,将我双手反剪到后背,几乎要扭断它们。
“好了!”我又被拽起来。定睛看去,赵新柏正站在我面前。他眼上那条疤像当年面对我时一样凶狠可怖。下一秒,疤眼用尽全力,抡圆了胳膊,劈头盖脸给了我一个耳光。我耳朵嗡嗡直响,几乎站立不稳,鼻血顺着鼻腔流到嘴里,比眼泪还腥还咸。
“不要脸!”他也给了赵新杨清脆的一巴掌,“丢人现眼,败坏门风!叫这骚货给你迷得忘了本了!”
原来他是因为通奸愤怒,我松了一口气。说不定k和小林暂时还是安全的。
赵新杨在警卫面前受了很大羞辱,梗着脖子与他大哥吵起来:“你有脸打我?你就干了什么好事?自家的东西,每天想着往外卖,能不能作风好点?你那个好儿子,欺男霸女,他妈的活脱脱一二世祖!”
“啪!”又是一掌。
赵新柏声音不大,气势却比他弟弟足:“就咱老爷子那点功劳,你以为能给你抬进国资委?还真觉得自己了不起,要是没有我,没有这个家,你他妈就出去给人卖都没门儿!现在翅膀硬了,知道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这贱货就图你那点权!早知道你是白眼儿狼,我他妈就该让我名正言顺的儿子进部委!”
后来,具体他们吵了什么,我是不得而知了。赵新柏让那个警卫把我赶出去,也没给我穿衣服,叫我一路走回去。还好,我据理力争,把我缝着录音笔的的外套和带刀的公文包从客厅沙发上抢救出来。
京郊的街道上没什么人,我没穿鞋子,只靠睡袍掩盖下身。右耳的听力暂时还没有恢复,我迎着太阳慢慢走,路边石发烫,倒让人有点舒服。还是没有k的消息。
正焦急,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k终于给我打电话了。电话接通,是他本人。他说之前出了点状况,他在大陆的身份被记了账,一入内蒙古地界住酒店开房,就会被人找到。
这叁天他和小林被关在郊外一间平房,搜身搜手机,隔壁就是太平间。还好他们没带常用机,证据都放在云端,备用机也没存任何人的电话,那些人找不到证据,也只能先关着他们,说等纪委走了再放他们出去。
内蒙古晚上冷,平房又没取暖设备,k冻得发烧,多亏小林一直抱着他,嘴又甜,求看守给了点热水。等他挺过去,两个人一计划,趁人不备,翻墙跑路。等他们搭着老乡的马车回到城里,连上信号,交了证据,已经是现在了。
小林抢过电话:“你那边怎么样?”
“怎么样?我肯定好呀。”我听了心情舒爽,笑起来,鼻血又流到嘴巴里。
“真的吗?”
“真的,好得不得了。”我对女人更容易释放眼泪,说着说着就鼻子酸,“小心坏人!我都好,你们快点回来。我操,我饿得不行了。一定要注意安全!”说实在的,k不在的这段时间,我吃外面的饭总觉得难以下咽。
“阿哥,叫你担心了……”
“我没担心!”我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谁他妈担心你一大老爷们。”
没走出几公里,赵新杨就开着车来追我,问我冷不冷,怎么走这么偏的路。他恨恨地抱着我,亲吻我的眼泪,说让我受委屈了。我知道他已经和大哥出现了很大的嫌隙,今后二人之间的消息沟通也不会那么顺畅了,打心眼里觉得畅快。
他去给我买了衣服,我在他车里穿上,他笑了笑:“你穿运动服也好看。”
最后,我们找了一家小烧烤店吃饭,赵新杨一直喝,喝到酩酊大醉。我也喝了一些,大仇即将得报的爽快让我放松了些,我在露天的场地上,即兴跳了一段安代舞,然后转到他面前坐下。
他捧着我的脸说,玉明,我为了你,做鬼也愿意,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你究竟要什么呢?你到底为了什么东西呢?
我什么也没说,我笑着想,我要你们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