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避。”
脸侧的热度昭示着主人的态度,如果不得到回答,他不会放开她。有栖川映理抿唇,颤巍巍睁开眼看他。
“……我,”她开口,迷茫地搜索着此时的心情,从自身的经历中取调出与之相仿的频率,是害羞吗?或许是吧,但她不认为这完全属于「害羞」,到底是什麽呢,她应该是知道的,她看向纟师冴存粹到具有压迫力的瞳色,说出最直观的感受:“我不讨厌。”
迈出第一步总是难得的。她只知道她不讨厌这份接触,更多的还在分析中,一幕幕场景掠过,定格在最初的某刻——被他人指责没有给予平等对待时收到的抗议。
是「为难」啊。
有栖川映理沉默一会。
“冴,我是个坏人。”
她说出这句话,收拢起所有外溢的情绪,突然就像是恢复了往常的状态。她垂下眼,看向他的衣领,“我回应不了的。”
纟师冴没去管肩膀上被攥紧的衣服,盯了她一会,放开托住她脑袋的手,平静地说:“我早就知道这种事。”
有栖川映理猛然擡眼,愣愣望进他眼底。
他缓缓开口:“好嫉妒啊。”
静谧流淌在眼中的情感绵延不绝,铺展蔓延,将她彻底圈住。
“我可以申请补偿吗?”
“等丶唔……”
44。
纟师冴手上塞着有栖川映理给的东西,身後是啪地一声合上的门。他在原地停了几秒,看看自己,原本整齐的衣服变得又湿又皱,晕开的水像是墨团蹭在了胸口和手臂上,还有部分在大腿。
纟师冴暗想:这算什麽,主动上门被女票後的翻脸不认人?
总之,结果是达到了。他顺利地拿到了他要的东西,还超额完成了任务。
远在监狱的纟师凛就没有这麽好运了,还在和脑中虚空的敌人博斗着,理智告急中。殊不知他哥就要登堂入室,只差过道明面身份就能得偿所愿。
纟师凛:一定要尽快拿到十分,兑换到外出券马上就去杀了那个混账人渣!
和他哥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把人推出门外的有栖川映理扑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任由自己的头发打湿被褥,露在外面的耳廓红得滴血。到现在舌头和牙齿那里还麻麻的,用手浅浅碰一下嘴巴,那种被温存过的感受就会立刻复苏。
她缩起脚趾,把被子抽出来盖在自己头上。不敢去照镜子。
“呜唔……”
有栖川映理:他丶他怎麽能说出那种话的!!!太丶太过分了!!
无论如何,这个各自浮动的夜晚安然度过了。
第二天的朝阳照常升起。
说不清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面对面的两人见到彼此皆短暂地停顿了下,纟师冴打了声招呼:“映理,早。”
有栖川映理瞄瞄他:“……早。”
去餐厅的一路上无言。进入餐厅的前一刻,纟师冴拍拍她的头顶,“快点适应吧。”便去取餐。
有栖川映理嘟了下嘴,自觉去找位置。这家道场名声中庸,来客大多为熟客,时过八点,此刻用餐的人细数下来,抛去部员也不过十人之数。她脑海中飞速处理着眼前纳入的讯息,心绪渐平。
被忽略的一些事情冒头:纟师冴最近的言行举止,是故意的。
她落在面前的木制餐桌上,抛光後亮滑的表面将纹理一览无馀,恰如此时此刻的她对彼时彼刻的认清。
等到纟师冴回来,就见有栖川映理坐在位置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他回来了,想到什麽似地眯起眼,上上下下扫过他。
纟师冴从容自如坐在她对面:“有什麽发现?”
“这麽无动于衷?”
他将她的那份推过去,“兴师问罪?”
“不至于,在想你什麽时候开始的。”她敲桌,等待他的从实招来,“自然过头了,很难不去想你是否有料想过。”
纟师冴擡眼,“要从这里开始解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