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了,立刻握拳,把伤口藏进掌心。
“怎麽,心疼了?”他笑了一下,眼神却没松,“这是爱的印记,别乱动。”
“你撒谎。”我声音有点哑,“这伤不对劲。”
“哪里不对?”他抱着我往门口走,步伐很稳,“我只是心疼你受伤,所以手重了点。”
“你刚才……生气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
“废话。”他轻声说,“我最讨厌别人碰你。”
“那你也不该徒手去撕咒灵核心。万一有反噬……”
“不会有事。”他低头看我,嘴角翘了翘,“我可是最强的。而且——”他顿了顿,“只有我能伤你,其他人,连靠近都不行。”
我想反驳,可肩膀的痛一阵阵往上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得走廊里的纸片打转。学生们跟在後面,没人说话,脚步很轻。
五条悟把我抱上车,动作小心得不像他平时的风格。车门关上的瞬间,我看见他悄悄展开手掌,看了一眼那道伤。
暗光还在。
他迅速合拢手指,转头对我笑:“累了吧?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没应声,闭上眼,但没睡着。
脑子里全是刚才那一幕——他冲过来的样子,不是教师,不是强者,更像一头被触犯领地的野兽。那种失控的暴怒,和他在悬崖上那种游刃有馀的掌控完全不同。
他不是在表演占有。
他是真的会因为我受伤而发疯。
车开得很稳,路灯一盏盏掠过车窗。我悄悄啓动标记系统,最後一次扫描他的生命体征。
五条悟,距离0。5米,心跳频率偏高,神经传导速度异常,掌心咒力活性持续波动。
不是“爱的印记”。
是隐患。
可就在我准备调出详细数据时,他忽然伸手,轻轻捏了下我的耳垂。
“别查了。”他笑,“再查,我就亲你。”
我猛地收回意识,标记系统自动关闭。
车外,高专的铁门缓缓打开。
他抱着我下车,步伐从容,像什麽都没发生过。医疗室的灯亮着,护士已经等在门口。
“只是擦伤。”他对着护士说,语气轻松,“让她休息一晚就好。”
我张嘴想纠正,他却低头,在我耳边极轻地说:“听话,别逞强。”
然後,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些。
风从操场那边吹过来,带着点初夏的暖意。
我靠在他胸口,听见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稳定,有力,却比平时快了一点。
他的左手还握着拳,没松开。
我忽然想起什麽——在被他抱起的瞬间,我看到手术室的门缝里,似乎还留着一小片未燃尽的符纸,边缘焦黑,上面画着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符文。
而现在,那符文的形状,正和他掌心伤口的走向,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