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站在角落,手里拿着笔,看了我一眼,点头。我没说话,翻开新的一页,在“未来”那一栏,慢慢写下:继续召唤奇迹。
周围有人笑了。
五条悟靠在栏杆上,难得没笑:“你们这届,是我带过最吵的一届。符阵炸过三次,食堂打翻过两次,还有人拿召唤术帮同学追对象——结果召出来个乌鸦,当着全班面把情书撕了。”
“那是意外!”有人喊。
“但你们也是最像‘人’的一届。”他声音低了些,“会怕,会错,会闹,可从没丢过底线。”
没人接话。风吹得果汁瓶轻轻晃。
家入硝子接过笔,在我的那句话下面添了一句:“别忘了修好你的铃。”
伏黑走过来,在末尾写:“下次,换我帮你。”
我正想笑,忽然察觉有人站到我身边。夏油杰接过笔,在那行字最後,添上一句:“下次,换我被你救。”
我愣住。
他把笔放下,看着我:“轮流转,才公平。”
我张了张嘴,最後只说:“你欠我的可多了,一次可还不清。”
“不急。”他说,“有的是时间。”
天台渐渐热闹起来,有人开始拍照,有人清点明天典礼要穿的制服。我站在栏杆边,手里还握着纪念册。夕阳沉到楼後,馀光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夏油杰站在我身旁,手自然地搭上我的肩。我没动,只是把残铃轻轻摸了摸。它安静地贴在腰侧,温而不烫,像被阳光晒透的石头。
远处操场传来低年级学生练习符咒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生涩的节奏。一只麻雀从屋檐飞过,翅膀划过晚霞。
我翻开纪念册最後一页,空白处还有一行小字,不知谁提前写下的:“别忘了,我们曾一起站在风暴中心。”
我笑了,合上册子,抱在怀里。
夏油杰低头看我:“想什麽呢?”
“在想,”我说,“明天穿制服的时候,要不要把这条咒绳也系上。”
他点头:“当然。它现在也是你的一部分了。”
风又吹过来,带着青草和远处食堂的饭菜香。我望着教学楼的灯火,一层一层亮起,像被逐一点燃的星。
楼下传来喊声,是同班的女生在叫我们下去吃晚饭。我应了一声,刚要动,夏油杰却忽然伸手,帮我把残铃的挂绳往上提了提,确保它不会滑落。
他的手指擦过我的腰侧,动作很轻。
我站直,正要转身,他忽然说:“等你召唤出真正的‘铃音’那天,我一定要在场。”
我看着他,笑了:“那你可得站远点,别又被炸一身灰。”
“那就炸吧。”他耸肩,“反正你总会把我捞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