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和那些男公关,本质上不就是同行吗?
甚至在某些方面,你们的手段可能还不如人家专业!
至少人家还明码标价,讲究个你情我愿!
而你们现在,一边做着皮肉生意,一边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嫌弃起同样是吃这碗饭的“同行”来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鸭子配鸡,天经地义好吧…
我强忍着几乎要扭曲的面部肌肉,看着她们那一张张写满了莫名优越感和不切实际幻想的脸,突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
跟这些人,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她们的逻辑自成一套,建立在虚荣和对自己处境的无知之上。
我扯了扯嘴角,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妈妈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你看,我也没办法了”的无奈和潜藏的讥诮。
然后,我再次转过身,彻底放弃了与这群活在自我幻想中的女人沟通的念头。
客厅里,她们又开始新一轮关于“理想对象”的、不切实际的叽叽喳喳。
眼见关于“介绍大学生”的话题不仅荒谬,而且极易引火烧身,我立刻意识到必须强行扭转话锋。
跟这些活在虚幻里的女人讲道理是对牛弹琴,但谈论物质享受,却是她们永恒的兴趣所在,也是妈妈江曼殊此刻最关心的事情。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无懈可击的、略带敷衍的平静表情,打断了她们还在絮絮叨叨关于“大学生不解风情”和“男公关庸俗”的对比,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插入她们的议论中
“好了好了,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我挥了挥手,仿佛拂去一些不重要的尘埃,然后迅将话题拉回她们能够理解、也最热衷的领域。
“我们还是来商量点实际的。亲爱的,你的婚纱定了吗?还有陪嫁的饰、婚礼用的婚车、宴请的酒店……这些都得早点定下来,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果然,这个话题如同精准的鱼饵,瞬间就钩住了妈妈的全部注意力。
刚才还因为姐妹们的荒唐要求而略显尴尬和为难的江曼殊,一听到“婚纱”、“饰”、“婚车”、“酒店”这些字眼,那双媚眼瞬间重新亮了起来,焕出惊人的光彩,仿佛刚才的不快从未生过。
她立刻挺直了腰背,脸上绽放出混合着憧憬与炫耀的灿烂笑容,声音都变得清脆高昂起来
“对对对!还是我老公想得周到!”
她用力拍了一下手,身体兴奋地转向她那群姐妹,瞬间恢复了主场掌控者的姿态,“来来来,姐妹们,咱们接着说正事!婚纱我可是看中了好几款,正愁拿不定主意呢!你们快帮我参谋参谋!”
她开始眉飞色舞地描述起她看中的某国际大牌的限量款婚纱,如何的奢华,如何的独特,如何的能衬托出她曼妙的身材。
那些关于Veraang的定制、五克拉以上的钻戒、以及风光大办的婚礼排场等话题,再次成为了客厅里的主旋律。
几个稍微清醒些、或者更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姐,也立刻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提那些不靠谱的“介绍对象”话题。
她们迅切换回“好闺蜜”模式,围着妈妈,七嘴八舌地献计献策
“曼殊姐,那款婚纱我见过画报,背后是深V镂空,配上你的美背,绝了!”
“珠宝得配套,蒂凡尼的经典六爪镶最显钻!”
“婚车一定要加长林肯打头,后面跟一水的奔驰宝马,那才气派!”
“酒店我推荐外滩那家华尔道夫,露台正对江景,办婚礼最有面子!”
一时间,客厅里再次充满了关于物质与排场的、热烈而俗气的讨论。
我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妈妈如同众星捧月般被簇拥在中间,兴奋地比划着,描绘着她想象中的盛大婚礼。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令人作呕的对话暂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直白、但也相对“安全”的虚荣与喧嚣。
我暗自松了口气,至少暂时避免了更令人难堪的局面。
然而,听着她们用最热烈的语气讨论着最浮华的表象,我心中那片冰冷的荒芜感,却愈深重。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自欺欺人的戏码,而我,既是导演,也是其中身不由己的演员。
只盼着这场戏,能尽快落幕。
然而,客厅里关于婚礼细节的讨论,很快从最初的憧憬滑向了更为夸张和危险的境地。
那几个热衷于排场的姐妹,仿佛要将自己所有对“上流社会”的想象都倾注在这场婚礼上,愈口无遮拦起来。
“光是奔驰和林肯怎么够气派?”
一个染着金的女人挥舞着涂满水钻的指甲,激动地说,“咱们姐妹一起凑钱,也得给曼殊姐请来劳斯莱斯幻影当主婚车!后面再跟一排宾利!这才配得上曼殊姐的身份和我们姐妹的脸面!”
另一个立刻附和“没错!酒店也得是顶级的!华道夫饭店多没意思,我看旧社会的达官显贵都在锦江饭店举报婚礼,我看还是改为锦江饭店包场!让全上海的人都看看,咱们曼殊姐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