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心底真有几分信服,还是不愿在人前示弱,我的声音硬朗而冷漠。
赖光目光微闪,似乎对我的反应颇为欣赏。
我转向那女忍者,凝视着她。
她依旧一言不,眉目冷峻,双瞳像是幽夜里一对冷星,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只是静静等待。
“既然如此……”我开口,语声低沉而坚定,“从今以后,你就叫——芍药·忍姬。”
“芍药”——妖冶而艳丽,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亵渎的高贵。此花一开,万般皆失色;而“忍姬”,点明她的身份与宿命。
女忍者低下头,双手拢于胸前,声音低冷如冰,吐出短短两个字
“遵命。”
她的声线无波无澜,却像刀刃摩挲过耳骨,冷得人心口紧。
赖光微微一笑,抬手一挥。
下一刻,芍药·忍姬的身影骤然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只有残留的一缕花香与冷风,提醒我她的存在。
源赖光的目光重新回到我身上,那双紫眸里光影流转,仿佛笑意与警告共存
“顾君果然是有头脑的人。能赐名于她,已然证明了你的胆识与器量。”
她顿了顿,端起酒杯,语气忽然柔缓,却带着深意
“或许你的大局观更在我这个武人之上——今次,我便不给你行动的计划了。你可以随意行事,我也会尽可能配合你。”
话锋一转,带上了一丝森冷。
“但你要记得,一旦你踏出这将军府的大门,我们表面上便再无瓜葛。”
她目光如刀,斜斜落在我脸上。
“且在我们的目的达成之前,你也不是自由之身。”
太阳逐渐升起,光线冷冷打在廊下,不能让我感到些许温暖——我缓缓起身,抱拳告别,心中却涌动着一种熟悉的紧张感。
那是我在现实世界看过无数次《碟中谍》电影时的感觉孤身潜行,随时可能被友方出卖,背后盯着你的眼睛比敌人的刀更危险。
此刻的我就是那个无身份、无庇护的特工“伊森。亨特”,要带着手铐和脚镣在刀锋上起舞,引得所有观众的叫好和愉悦。
源赖光垂眸望着我,紫色的瞳孔在晨光中像雷霆将至,她轻声道
“顾君,这一去或许再也回不来了。”
我没有应声,心底却在快演算她给了我自由出行的名义,却附上芍药这把随时可能反噬的刀。
她既是盟友,也是牢笼。
我的身份在此世无人承认,一旦失手,没人会替我收尸。
赖光忽而笑了,那笑容冷艳妖冶,仿佛在考验我
“不去和小影告个别吗?其实……我还是更倾向于招你为婿——若你娶了她,今次便不必再冒险,不必再与藤原家正面对抗。等我与道长都不在世,你和小影自能轻松压过那群没出息的二世祖,将这个国家的一切都握在手里……”
她说得干脆,像是往桌上扔了一颗筹码,锋利而直白。我心口一沉。她不是在温情劝留,而是以女儿为锁链,试探我是否会为安逸妥协。
“将军。”我冷声答道,“我与影小姐不过萍水一遇,我的旅行从来都是独自上路的。”
赖光的笑容收敛,只留下危险的美。她似乎在看我,又似乎在审视自己选中的棋子。
“好个孤勇的英雄豪杰。”她淡淡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赞许,“既然如此,那便去吧。但记住,你走出这门就不再是客人,而是妾身手里的一把刀,能否活着归来全凭你自己。”
风声猎猎,廊下的灯火摇曳。
芍药的身影无声地浮现在黑暗里,冷艳的目光锁住我,像是随时要把我的咽喉割开。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心底冷冽一片。
特工,孤身,任务未竟。
任何感情,都是诱饵。
任何承诺,都是陷阱。
从这一步开始,我就是在一场“碟中谍”里生死自负的特工了。
石灯笼与长廊渐渐远去,脚下换成了青石与湿滑的泥土。
将军府的深处静谧得出奇,四周只听得水滴声从岩缝间“滴答”坠下。
火把稀稀拉拉镶在石壁里,昏黄的光线拉长了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