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根原本想问“为什么当年不告而别”,可看着她这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张婉茹的目光落在苏长根身上,又移到苏浅浅身上,
看见她的孕肚时,眼神闪了闪,想说什么,却又低下头,手指抠着衣角。
苏浅浅走上前,递过一个暖炉:“先暖暖手吧。”
她的声音很平,没有怨怼,也没有过分的热络——
毕竟眼前这个人,是生了她却又弃了她的娘,心里的滋味说不出的复杂。
“娘,外婆好可怜……”
“娘的手好冰啊!”
“爹,给外婆拿点好吃的好不好?”
三胞胎的心声在脑子里响起,苏浅浅指尖动了动,又补充了句:
“府里炖了鸡汤,一会儿喝点。”
宋宴迟站在她身边,眼纱后的紫眸扫过张婉茹身上的伤,眼神冷了冷,却没说什么,只是轻声对苏浅浅说:
“风大,先带她进去吧。”
丫鬟们赶紧上前,扶着张婉茹往正厅走。
张婉茹走得慢,每一步都有点跛——
膝盖上的旧伤还没好。
路过小黄时,小黄凑过来闻了闻她,却没叫,只是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慰。
张婉茹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小黄的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
同一时间,京城南门外,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平静。
锦衣卫骑着马走在前面,手里举着“奉旨拿办逆贼”的牌子,
后面跟着两辆囚车,第一辆囚车里关着二皇子宋亚洲,他头散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
第二辆囚车里关着李修,头垂着,像没了气似的。
玄墨和张毅骑马走在囚车旁边,玄墨的刀鞘上还沾着雪,张毅手里拿着份卷宗,时不时看一眼囚车。
街两旁围满了百姓,有人踮着脚往囚车里看,有人指着宋亚洲骂:
“就是他!勾结外邦想造反!”
“咱们去年闹旱灾,颗粒无收,他倒好,不想着帮百姓,就想着抢皇位!”
一个卖菜的老汉气得把手里的萝卜往囚车上扔,正好砸在宋亚洲的肩上。
宋亚洲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老汉,刚要骂,就被玄墨冷冷瞥了一眼:“二皇子,安分点。”
宋亚洲脖子一缩,不敢作声了。
他之前的嚣张劲儿全没了,囚车里又冷又脏,
他冻得瑟瑟抖,只能缩在角落,看着外面熟悉的街道,心里满是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京城,他心里却盘算着下一步计划,决不认输。
“听说他还想割让三座城池给外邦!”
一个穿蓝布衫的书生喊道,“那可是咱们楚国的土地,他凭什么给别人!”
百姓们更怒了,鸡蛋、菜叶、石子往囚车里扔,
宋亚洲的囚服很快就脏得不成样子,脸上还沾着菜叶。
他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觉得脸颊烫,不是羞的,是气的——
可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囚车走到福运酒楼门口时,刘掌柜正站在门口送客人,看见囚车,赶紧让伙计把门口的桌子往里面挪了挪。